可我知道。不是的。
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觉得害怕。
因为我不知道。这份好。是真是假。又能持续多久。
我常常在夜里惊醒。
梦见陆时砚。
他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问我。阿许。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
我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怎么报仇呢。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我日渐消瘦。
萧鐸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说。
直到有一天。他带我出府。
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出门。
马车驶过熟悉的街道。我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景象。心如刀割。
曾经繁华的温府。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被官兵把守着。门口贴着封条。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想下去看看吗？”萧鐸问。
我摇摇头。
我不敢看。
马车没有停。一路向西。去了城郊的乱葬岗。
我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直到。我在一座新坟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时砚的母亲。陆伯母。
她跪在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那座坟。没有墓碑。
萧鐸拉着我下车。走到她身后。
陆伯母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扑了过来。
“知许！我的知许！你还活着！”她紧紧地抱着我。
“伯母……”我哽咽着。
“时砚呢？我的时砚呢？”她抓着我的肩膀。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以为。陆家也……
“他死了！他们都说他死了！我不信！我不信！”陆伯母状若疯癫。
我看向萧鐸。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
“陆时砚。没死。”
我和陆伯母。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陆伯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他没死。”萧鐸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卷入了一桩案子。被关在大理寺的天牢里。”
“那……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就要看。温姑娘的表现了。”萧鐸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交易。
一个用陆时砚的命。来换我顺从的交易。
“你……你此话当真？”我颤抖着问。
“千真万确。”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我保证。他不仅能从天牢里出来。还能官复原职。平步青云。”
“可你若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那我就不能保证。他在天牢里。会不会缺胳膊断腿。会不会……‘不小心’死掉了。”
我的心。又一次被他狠狠地攥住。
他知道。陆时砚是我的软肋。
他用我全家的性命。逼我留在他身边。
现在。又用我心上人的性命。逼我……做他的女人。
好狠。
真的好狠。
我看着跪在地上。满脸希冀的陆伯母。
我还能怎么选呢。
我慢慢地。走到萧鐸身边。
我抬起头。看着他。
“好。”我说。“我答应你。”
**5. **
我开始学着讨好萧鐸。
这是一个很难的过程。
每一次对他笑。每一次温顺地喊他“督公”。我都觉得像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