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呛得不停咳嗽。饭菜混着眼泪吐了出来。弄脏了他的衣服。
他也不生气。只是拿了新的帕子。一点点帮我擦干净嘴角。
他说 阿许。别闹。
到了第三天。
我饿得头晕眼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
小太监手里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是滚烫的热水。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让侍女把我从床上扶起来。
然后。当着我的面。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鲜红的。刺目的血。一滴滴地落进那个木桶里。
“你……你干什么！”我吓坏了。
“他们说。人失血过多。会畏寒。”他看着我。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但嘴角却带着笑。
“我放些血。给你泡泡脚。暖和一些。”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又为什么这么对他自己。
侍女们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督公。”一个年长的嬷嬷颤抖着说。“您这是何苦。姑娘她……”
“闭嘴。”萧鐸冷冷地打断她。
他等到血放得差不多了。才用白布随意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然后他对我招招手。
“过来。”
我不敢动。
“要我抱你吗？”
我怕他真的会做出更疯狂的事。只能自己挪过去。
他让我坐在椅子上。亲自蹲下身。帮我脱掉鞋袜。
他的手握住我的脚踝。很烫。
我的脚被他放进那桶混着他血液的热水里。
一股暖意从脚底升起。可我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地狱的油锅。
“阿许。”他仰头看着我。眼神专注又偏执。
“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生。你就得生。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你想用绝食来反抗我？”
“太天真了。”
他笑了笑。
“你再不吃饭。我就把你绑起来。从你的鼻子里插一根管子进去。把饭给你灌下去。”
“你信不信？”
我看着他。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信。
我信他说的出。就做的到。
我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别哭。”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我擦眼泪。
“只要你乖乖吃饭。我就还是那个最疼你的萧鐸。”
我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我开始吃饭。开始喝药。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疯子面前。我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4. **
我开始变得顺从。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我吃饭。喝药。天气好的时候。还会去院子里走走。
萧鐸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
他给我找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给我用最名贵的药材。我的嗓子。渐渐好了起来。能说出完整的话了。
他给我建了一座秋千架。就在院子里的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他说。他小时候就想有一个这样的秋千。
他给我搜罗来各种各样的话本子。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堆满了我的房间。
他对我。好得不像话。
好到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温家那场大火只是一场噩梦。好像他真的是那个对我百般呵护的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