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指着那片火海。我想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吗。
可我发不出声音。
我的嗓子被烟呛坏了。又干又疼。像被刀割过一样。
他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用指腹 擦掉我的眼泪。
“他们不该拦着我。”他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阿许。你是我的。谁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谁就得死。”
我浑身一颤。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徹尾的疯子。
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大得不像话的床上。床幔是金丝绣的。被子是云锦的。屋子里焚着上好的熏香。
这里不是我家。
这里是萧鐸的府邸。是整个京城最奢华也最阴森的地方。
一个侍女端着药碗走进来。见我醒了。脸上露出一点喜色。
“姑娘 您醒了。快把药喝了吧。大夫说您呛了烟。要好好养着。”
我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
我一把挥开。
药碗摔在地上。碎了。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不喝！”我嘶哑着喊。
“我要回家！”
侍女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姑娘。您别这样。督公会生气的。”
督公。
他们都这么叫他。
我冷笑。生气？他杀了这么多人。他还有脸生气？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我刚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萧鐸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文雅。可我知道。这张好看的皮囊下。藏着的是怎样一个魔鬼。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我。
“不想喝药？”他问。
我用淬了毒的眼神瞪着他。
“好。”他点点头。“那就别喝了。”
我以为他会让步。
可他却转身对门口的侍卫说。
“去。把温家那片地给我围起来。从今天起。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去祭拜。”
我脑子嗡的一声。
“你敢！”我冲过去。想抓住他。却被他轻易地扣住了手腕。
“你看我敢不敢。”他凑到我耳边。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阿许。别惹我生气。”
“你乖乖的。我什么都给你。你若是不乖……”
他顿了顿。笑了。
“我就让你爹娘。让你温家上下。都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血。一瞬间凉透了。
**3. **
我病了。
病得很重。
每日里昏昏沉沉。不停地做噩梦。
梦里全是火。全是亲人的哭喊。我一遍遍地从火场里跑。可怎么也跑不出去。
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然后就会看到萧鐸坐在我床边。
他好像不用睡觉一样。无论我什么时候醒来。他都在。
他会用帕子帮我擦掉额头的汗。会端水喂我。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可我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我不想喝他喂的水。不想吃他端来的饭。
我开始绝食。
我想死。死了就能解脱了。就能去见我爹娘了。
第一天。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第二天。他开始亲自给我喂饭。我紧紧闭着嘴。他就用银箸撬开我的牙关。强行灌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