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哑巴亏。
“现在怎么办？”杨戬问我，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杀气。
“别急。”我示意他坐下，“他玩阴的，咱们就陪他玩。他断你的香火，我就断他的根。”
“什么根？”
“天条。”我说，“天庭能管束三界，靠的是什么？就是那部《天条律例》。如果天条……自己乱了呢？”
杨戬眼神一凝：“你想做什么？”
“天条是谁写的？”我问他。
“文曲星君。”
“谁执行的？”
“司法殿。”
“谁解释的？”
“凌霄宝殿。”
我笑了笑：“你看，问题就出在这儿。解释权，在玉帝手里。他说你对，你就对。他说你错，你就错。”
“所以，我要让这部天条，变成一本谁也解释不通的废纸。”
我从我的宝库里，取出一支笔。
这支笔通体漆黑，笔尖却闪着一点金光。
“这是……判官笔？”杨戬认了出来。
“不完全是。”我摇摇头，“这是它的祖宗，叫‘春秋笔’。当年孔圣人写《春秋》，用的就是它。一字落下，可定生死，可改天命。”
“你想用它改天条？”杨戬倒吸一口凉气。
“不，我没那么傻。”我说，“直接改天条，天道会第一个劈死我。但是，我可以在天条的‘注释本’上，加点东西。”
天庭颁布的天条，为了让下面的人能看懂，都会配发一本由文曲星君亲自撰写的《天条注释》。这本注释，才是各级神仙执法时的真正依据。
“比如，”我拿起笔，虚空一划，“天条规定，仙人不得私自下凡。我可以在注释里加一句：‘为体察民情、救苦救难者除外’。”
“再比如，天条规定，凡人不得擅闯天庭。我可以在注释里加一句：‘身负大功德、大冤屈者，可鸣天鼓上达天听’。”
“我还可以在里面加一条：天庭官员，财产来历不明者，当受九天玄雷之刑……”
我每说一句，杨戬的眼睛就亮一分。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不是在改天条，我是在给天条打补丁，开后门。
而且我开的这些后门，全都是站在“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你玉帝不是喜欢解释天条吗？
行。
我给你一本写满了“正义补丁”的注释本，我看你怎么解释。
你敢说“救苦救难”是错的吗？你敢说“身负大冤屈”的凡人不能上天告状吗？
你不敢。
因为你是天帝，你得要脸。
“这本加了料的注释本，会由我的运财童子，一夜之间，送到三界每一个衙门，每一位神仙的手里。”我看着杨戬，一字一句地说。
“明天一早，整个天庭的规则，就要变了。”
5
第二天，天亮了。
天庭，也彻底乱了。
我那本加了料的《天条注释》，像长了翅膀一样，出现在了每一个神仙的案头。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托塔天王李靖。
他儿子哪吒，一大早就扛着火尖枪，说要去东海帮一个渔村“主持公道”。
李靖拦着他，说天条规定神仙不能插手凡间争斗。
哪吒把新的《天条注释》拍在他脸上，指着“救苦救难者除外”那一条，理直气壮地说：“爹，你看清楚了，我是去救苦救难，不是去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