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临空那夜我喝得烂醉如泥,醒来时肌肉暴突、肤如玄铁;
街巷惨叫不绝,丧尸横行,而我竟发现吞噬这些怪物能无限进化;
当我站在尸山血海之巅俯视众生时,背后忽然传来低沉冷笑:
“恭喜觉醒,但你以为自己才是末日唯一的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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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农历十六,月亮该是浑圆皎洁的一块银盘。
但今晚不是。
它挂在漆黑的天幕上,猩红,粘稠,像一颗巨大而不详的血痂,冷冷地凝视着这座沉睡前最后喧嚣的城市。
妖异的红芒无声流泻,给钢筋水泥的丛林镀上了一层诡谲的暗红釉彩。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混着夏夜特有的溽热,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家阳台,几罐空啤酒瓶东倒西歪。手里的这一罐,也快要见底。
冰凉的液体滚过喉咙,带来的却不是畅快,反而像浇在了心口那团无名火上,烧得更加燥热。
我仰着头,痴痴地望着那轮红月,眼皮越来越沉。
真他妈邪门,这月亮……看久了,竟觉得那红光像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往皮肤里钻,带来一阵细微而陌生的灼痛。
最后的意识是铝罐从指间滑落,“哐当”一声脆响,滚在阳台地砖上。
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漫开一小滩深色的水渍。
我头一歪,彻底醉死过去。
混沌,黑暗。
然后是烧灼,撕裂,重组。仿佛每一根肌肉纤维都被强行扯断,又浸泡在滚烫的铁水里野蛮重生。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紧绷得像是在被反复锻打的铁胚。
我在一种半昏迷的剧痛中挣扎,感觉自己像个被吹胀的气球,力量感以一种狂暴而不讲理的方式在体内奔涌、堆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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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翌日。
不是被闹钟,也不是被阳光吵醒。
是被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硬生生从昏沉的泥沼里拽了出来。
头痛欲裂,宿醉的钝痛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敲我的太阳穴。我捂着脑袋坐起身,毯子滑落。
下一秒,我愣住了。
手臂……粗壮了一圈不止,线条分明的肌肉块块贲起,皮肤呈现出一种哑光的、冷硬的深灰色泽,指关节粗大,指甲厚实得像是某种猛兽的利爪。
我难以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腹部,触手所及,全是坚硬如岩石般的肌肉块,皮肤质感陌生得可怕,仿佛披覆着一层坚韧的非人皮革。
这他妈是什么?醉酒的后遗症?还是……
“吼——!”
又一声嘶嚎穿透玻璃,比刚才那声尖叫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咆哮,夹杂着一种湿漉漉的、啃噬什么的黏腻声响。
我猛地从地铺上弹起,动作敏捷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几步冲到阳台边。
宿醉残留的眩晕感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碾得粉碎。
楼下原本熟悉的街道,已然化作地狱绘卷。
几辆汽车歪歪扭扭地撞在一起,有的还在冒着黑烟,警报器徒劳地呜咽着。
人行道上,零星散布着几个“人”,它们动作僵硬扭曲,步履蹒跚,身上穿着沾满暗红污渍的睡衣、衬衫或是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