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想开口，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为本地。陈雨桐迟疑了一下，接起电话。
“请问是陈雨桐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们是市刑侦支队。张远航医生刚刚被发现死于自己的诊疗室，现场留有你的联系方式，麻烦你立刻来一趟配合调查。”
“……什么？”陈雨桐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张远航……死了？
陆明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接过电话，低声询问着什么。陈雨桐则呆坐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梦境里的画面——张远航被机械蝴蝶绞杀的场景，以及那只被她拍碎翅膀的蝴蝶。
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顾不上换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陆明轩在身后喊她，她也没有回头。
二十分钟后，陈雨桐的车停在了张远航的心理咨询诊所楼下。警戒线已经拉起，闪烁的警灯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几名警察在门口交谈，诊所的玻璃门上贴着“今日休息”的纸条，却被里面的血腥味浸透。
一名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拦住了她：“女士，这里是案发现场，禁止入内——”
“我是陈雨桐，打电话让我来的。”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年轻警察核对了一下名单，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诊疗室里的景象比她梦境中更加惨烈。张远航的尸体蜷缩在单人沙发上，和她梦里看到的姿势一模一样。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整个沙发垫。
而在他尸体旁边的茶几上，赫然摆放着一只金属制成的蝴蝶模型。
它的大小、形状，甚至翅膀上齿轮的纹路，都和陈雨桐梦境中的机械蝴蝶分毫不差。
陈雨桐的心脏骤然缩紧，她下意识地走近，目光死死盯着那只蝴蝶模型。
然后，她看到了。
在蝴蝶的左翼末端，有一道清晰的、新鲜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拍碎的痕迹。
和她在梦境中拍碎的那只蝴蝶，破损的位置一模一样。
“陈女士？”一名中年警官走过来，手里拿着笔记本，“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最后一次见到张医生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吗？”
陈雨桐的视线无法从那只破损的蝴蝶模型上移开。她能感觉到周围警察的目光，能听到陆明轩焦急地向警官解释她的状态，但她的思维却陷入了一片混乱。
梦境……现实……
机械蝴蝶……死亡……
还有那串刻在翅膀内侧的代码——0714。
这不是噩梦。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中年警官，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发颤：“警官，张远航医生……他是不是参与过一个叫‘记忆净化’的临床试验？”
中年警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这个项目？”
陈雨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想起了妹妹陈雨萱，想起了妹妹死前那双空洞的眼睛，想起了医院档案里那句模糊不清的“实验并发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