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远航，正是当年负责妹妹“心理疏导”的医生。
一个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后脑。
她的梦境，似乎并不只是梦境。而那只机械蝴蝶，或许不仅仅是一个模型。
它更像是一个预警。
一个来自记忆深处，带着血色代码的死亡预警。
第二章：记忆迷宫
诊疗室的空气里还漂浮着未散的血腥味。陈雨桐的指尖触碰到那只机械蝴蝶模型的瞬间，一股冰冷的电流突然窜过手臂，眼前的场景如同电视雪花般滋滋作响。
“雨桐！”陆明轩的惊呼声被拉得很长，像被投入深海的信号。
下一秒，她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再次睁眼时，脚下是柔软的苔藓，四周是高耸入云的书架，书脊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密密麻麻的数字编号——0713，0715，唯独缺少0714。空气里弥漫着旧报纸和尘土的气味，远处传来水滴落下的“滴答”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这里是张远航的记忆迷宫。
“欢迎来到遗忘之地。”一个机械合成音在头顶响起，“想要离开，就必须回答问题。答错一题，你将永远失去一段记忆。”
陈雨桐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她曾在妹妹陈雨萱的日记里见过类似的描述——“他们把记忆锁在迷宫里，用问题做钥匙，答错的人会变成空白的纸。”
第一块悬浮的题板在她面前亮起：
“问题一：陈雨萱的死亡日期是？”
选项：A. 7月12日 B. 7月14日 C. 7月16日
雨桐的心脏猛地一缩。妹妹是在三年前的夏天去世的，警方定论为意外溺亡，但具体日期她记不清了。记忆中只留下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和母亲崩溃的哭喊。
“滴答……滴答……”水滴声越来越急促，像倒计时的秒针。
她下意识想选B，0714，和蝴蝶模型上的代码一致。但脑海里突然闪过陆明轩曾说过的话：“别总纠结过去，日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希望你好好活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关于陆明轩说这句话的场景瞬间模糊，像被橡皮擦抹过的铅笔痕。
“警告：记忆检索异常。请尽快作答。”机械音毫无感情。
雨桐咬着牙，指向B选项。
题板消失的瞬间，身后的书架裂开一道门。她冲进去，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挂满照片的走廊里。所有照片都只有半截，像是被人从中间撕开，露出空白的背面。
第二块题板亮起：
“问题二：你签署‘记忆净化’同意书时，知道实验风险吗？”
选项：A. 完全知情 B. 部分知情 C. 毫不知情
雨桐愣住了。她从未签过什么同意书！妹妹的病历上写的是“家属同意”，母亲当时哭得昏天黑地，不可能是母亲签的……难道是她？
记忆像被搅乱的拼图，碎片在脑海里飞旋。她看到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办公室里，对面坐着的正是张远航。他递给她一份文件，指着最后一页说：“签在这里，雨萱就能忘记被校园霸凌的痛苦了。”
“不……这不是真的！”雨桐捂住头，那些从未有过的记忆强行涌入，让她头痛欲裂。她明明记得妹妹是因为学业压力才去做心理咨询，怎么会和“记忆净化”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