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时，江临在陪白月光看婚戒。
「你闺蜜又耍什么花样？告诉她，这种伎俩很无聊。」
绑匪撕票前让我打最后一通电话。
我打给了江临的死对头：「现在娶我，江家一半财产是你的。」
电话那头轻笑：「发定位，未婚妻。」
后来江临红着眼冲进婚礼现场：「她是我老婆！」
新郎举枪抵住他额头：「现在，她是我老婆。」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每一次挣扎着想要浮起，都被无形的力量拖拽回去。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陈年灰尘的气息，钻进鼻腔，带着一股霉烂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感，像是某种东西正悄无声息地腐烂。冷，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冷，从身下粗糙的水泥地蔓延上来，穿透单薄的衣料，啃噬着皮肤。
我动了动手指，尖锐的刺痛立刻从手腕处传来。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肉里，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摩擦着火辣辣的伤口。脚踝也是同样的处境，被捆得死紧，血液流通不畅，带来一阵阵麻痹和针刺般的痛楚。
嘴被宽胶带封着，边缘粗糙地刮着脸颊的皮肤。我试图用舌头抵开，却只是徒劳，反而让干渴的喉咙更加难受，泛起血腥气。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旧工厂，挑空很高，锈迹斑斑的巨型机械沉默地矗立在阴影里，如同蛰伏的怪兽。高处的窗户玻璃大多碎裂，只剩下扭曲的金属窗框，偶尔有微弱的天光漏进来，切割出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颗粒。远处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规律得让人心慌。
我被丢在一个角落，背靠着一个冰冷的金属箱，箱体表面湿滑，沾着不知名的污渍。
“妈的，这鬼地方真冷。”一个粗嘎的嗓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口音。
“凑合待着吧，等拿到钱，够你去找十个妞暖被窝。”另一个声音回应，显得油滑些。
我艰难地偏过头，看到三个男人围坐在不远处一个倒扣的铁桶边，桶上点着一盏应急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们粗野的轮廓。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工装外套，满脸横肉；一个瘦高个，眼神闪烁；第三个，就是那个声音油滑的，看起来像是头目，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从眉骨划到嘴角，他正拿着我的手机。
心脏猛地一缩。
记忆碎片混乱地涌上来。
从商场地下车库出来，刚走到车边，脑后猛地一痛……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喂？……对，人在我们手里。”刀疤脸对着手机说话，语气极其不耐烦，“……江临是吧？听好了，你老婆沈薇现在在我们手上！赎金三百万，少一分，就等着收尸吧！”
我的呼吸屏住了，徒劳地竖起耳朵，试图捕捉手机听筒里漏出的任何一丝声音。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
刀疤脸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变得暴躁：“……什么玩意儿？耍我们？妈的，指纹解锁开了手机，通讯录第一个‘老公’不是你是谁？！”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然后，刀疤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他猛地啐了一口唾沫，狠狠瞪向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剥皮拆骨。
“操！他说‘让沈薇别他妈无聊了，这种伎俩骗不了我，我在陪小蕊选婚戒，没空陪她玩’！还说他老婆的手机密码他根本不知道，让你省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