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没有回答。他脸上没有任何被当众揭穿的慌乱或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那个还在哭嚎的女人。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女人被他迫近的气势慑住，哭声弱了几分，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靳野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噪音：“你说，我搞大了你的肚子？”
“是……是啊！”女人梗着脖子，努力维持着悲愤，“你……你别想不认账！”
“哦。”靳野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解锁，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然后调转屏幕，将亮着的屏幕直接怼到女人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是他手机银行的APP界面，账户余额那一长串零，晃得人眼晕。
“打胎费，五十万。”靳野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够不够？”
女人彻底懵了，张着嘴，忘了哭嚎，也忘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台词，呆呆地看着那串天文数字。
靳野收回手机，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收款账号给我。钱，我现在就转。同时，我会把转账流水记录，以及——”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女人瞬间惨白的脸，“我和你‘老公’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备份，一起打包，发给他本人。你觉得怎么样？”
“轰——”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老公？这女的还有老公？”
“我的天！这是仙人跳吧？”
“靳总监牛逼啊！这反击绝了！”
那红衣女人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身体晃了晃，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悲愤欲绝。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靳野不再看她，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他收起手机，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震惊或尴尬的脸，最后落在几个相熟的同事身上，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沉稳，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小李，晚上的聚餐，照旧。我请客，给大家压压惊。”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片狼藉和那个几乎瘫软在地的女人，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重新走进了公司大楼。旋转门映出他冷峻的侧脸，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绝的影子。
第四章
靳野推开家门，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客厅熟悉的轮廓，却驱不散他周身弥漫的低气压。他反手关上门，没有开大灯，径直走到客厅中央，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苏弥正蜷在沙发上看综艺，电视里嘻嘻哈哈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听到开门声，她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跳起来，脸上堆满了刻意讨好的笑容，小跑着迎上来。
“靳野！你回来啦！”她伸手想去接他脱下的西装外套，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试图粉饰太平的亲昵，“今天累不累？我给你炖了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