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抢夺先机,身上脱得只剩一件小衣与纨裤,半身都被打湿,质地优良的蚕丝透明地贴在她纤细柔软的腰上,一双腿既白且直。
日光倾落,她伸手挡光,一身肌肤白瓷似的透亮,朝孟云旌笑得明媚至极。
孟云旌耳根子红透了,眼神连忙避开。
而后又惊又怒,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朝一脚污泥挪过来的孟云明责备道:“你已经十二岁,与阿姐相处也该有个分寸。”
孟云明一脸疑惑,望了望孟云霁,又挠了挠头:“该有什么分寸?”
孟云明满脸困惑,他不是故意找茬,他是真不明白。
在他眼里,他和孟云霁是打娘胎里就赤身裸体挨在一起的两块肉,从小到大都是同吃同睡同住,哪怕孟云霁娇气些,爱缠着六哥,他们也是形影不离的双生子。
孟云明从没将孟云霁当做过正常女子。
孟云霁也没觉得只穿一件小衣同孟云明嬉笑戏水有什么不妥当。
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素来能言善辩的孟六公子忽而噤声,他察觉自己脸上热辣辣地疼。
夜里,哑奴头次见到端方的孟六公子静不下心来温书,“今夜分外奇怪些,许是天太燥热,今夜只觉口干舌燥。”
就寝后,哑奴替孟云旌吹熄了蜡烛,孟云旌忽然叫住他:“董大,你还记得吗?”
哑奴不会说话,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孟云旌,看他坐立难安,看他艰难地吞了口水。
“你知道的,这世上,除了阿爹阿娘,只有你知道了。”
哑奴还是什么都回答不了他。
黑夜里,孟云旌眼眸亮如寒星,一句无言的话在黑夜里似是要凝出实体来。
孟云霁不是孟云旌的亲妹妹。
他烦躁闭眼,翻身睡下,“我真是糊涂了。”
但他第二日还是忍不住向夫人开口:“小七与明弟都大了,该分院住了,否则日后于小七闺誉有碍。”
孟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你提醒的是,为娘竟是个糊涂的。”
这也不能怪孟夫人,孟家将门世家,又只有孟云霁这一个姑娘,有时难免考虑得不周到些。
从那一日后,孟云旌刻意地与孟小七保持距离,他不允许她再扑到自己身上,不许她再夜里跑到自己房中,教她习字时亦是小心克制分寸。
孟小七怨过:“六哥过了十七的生辰便同我疏远了。”
从小到大对她百依百顺的孟云旌独独这一次没有妥协,他严厉地告诉孟云霁:“你已经十二岁,再过两年及笄便是正经姑娘家了,该要注意与男子的相处分寸。”
孟云霁嘟起嘴抱怨:“哪怕六哥也是吗?”
孟云旌严肃答道:“哪怕六哥也是。”
没有人注意到被他强压在眼底的晦涩幽暗,那是他无法告人的悸动与秘密。
4
孟云旌十八岁时选为五皇子谢尧伴读,孟家举家搬迁至京城。
因为谢尧的缘故,孟云旌大半时候都住在宫里,孟云霁一个月才能堪堪见到他一回。
她是小孩子脾气,连夜将孟夫人送进宫的一式两份的糕点吃掉了一份,送来的食盒里有一盒是空的。
孟云旌一见空食盒就知是怎么回事,摇头直笑:“殿下恕罪,我这妹妹好些时候没瞧见我了,这是在警告我呢,再不回家,家里可就没我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