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几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很久很久。窗外的夕阳斜照进来,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光柱里无声地翻滚、飞舞。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句咬牙切齿的“赔钱货”,那狠狠的一推,不是羞辱,是她能给我的、最笨拙又最坚硬的盾牌。替我那个刚刚流产躺在医院里、丈夫出轨还家暴的小姑子,挡下所有指向她自己的刀剑和足以压垮她的愧疚。
手机就在这时尖锐地响起来,是幼儿园另一个生活老师的电话,语气焦急万分:“苏女士,您快来看看吧!小宝在幼儿园门口被一个女的拦着哭闹,说不让他走,我们几个人都拉不开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日记本都顾不上拿,抓着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车子开到幼儿园那条街,老远就看见围了一小圈人。我车都没停稳就跳了下去,挤进人群。
小宝被幼儿园的一个生活老师紧紧护在身后,吓得小脸惨白。沈昭雪就站在他们面前,头发散乱,眼睛通红得像要滴血,手里居然死死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地面,但她的手抖得厉害。
“沈昭雪你想干什么!”我冲过去想一把拉过小宝。
她猛地抬起刀指向我,声音尖利得完全破了音:“别过来!把密码告诉我!告诉我!不然……不然我让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幼儿园一步!”
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我看着那不断抖动的冰冷刀尖,又看看她那双因为崩溃而几乎涣散失焦的眼睛,突然之间,没那么害怕了。
我慢慢站直了身体,从随身背着的旧布包里,掏出那个刚从坛子里挖出来、还沾着点咸味和灰尘的日记本,举到她面前。
“你流产那天,”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婆婆在医院走廊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求医生救你,你知道吗?”
沈昭雪的瞳孔猛地一缩,刀尖往下垂了一点。
“她骂我,推我,是因为你那个混蛋丈夫打了你,而你只知道哭!她必须得给你找一个可以恨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