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了一颗肾,换来四十万给我爸做手术。
可当我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家时,却发现那笔用我半条命换来的钱,成了一纸崭新的购房合同,户主是我亲爱的弟弟。
他们说:“反正人有两颗肾,少一颗死不了。”
他们说:“你是姐姐,为你弟的婚房添砖加瓦,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那一刻,我笑了。原来,我所以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按需取肾”。
1 绝望深渊
也好。既然你们视我为草芥,那我便让你们看看,当这棵被你们踩进泥里的草,长成参天大树时,是如何让你们,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块冰冷的湿布,捂住了我的口鼻,让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重量。
我叫林芷善,名字里带个“善”字,我爸林建国取的,说希望我一生与人为善。可此刻,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被尿毒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正是我的父亲。
“善善,你再不想想办法,你爸就真的没救了!”妈张桂芬抓着我的手,干嚎着,眼泪却一滴也挤不出来。她的目光越过我,飘向我身后那个正低头玩手机的年轻人,“子昂,别玩了!你姐正为你爸的事烦心呢!”
我那个被惯坏的弟弟林子昂,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烦有什么用?又变不出钱来。再说了,我月卡今天最后一天,不登录就亏了。”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父亲倒下的这三个月,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每日上千的透析费用像个无底洞,而医生说的最终解决方案——换肾,那近五十万的费用,对我们家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跑遍了所有能开口的亲戚,得到的只有同情的眼神和紧闭的钱包。我白天在餐厅端盘子,晚上去夜市摆地摊,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可挣来的钱,在父亲的医药费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姐,我跟莉莉说好了,年底就结婚。家里这样,她父母那边我怎么交代?”林子昂终于收起手机,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我的心口。
我看着他,这个我从小背到大的弟弟,说不出一个字。
妈在一旁帮腔:“是啊善善,你弟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要是能借到钱,先紧着你爸,等你爸好了,才能风风光光地给你弟办婚礼啊。”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弟弟的婚事,只有理所当然的索取。而父亲的命,似乎成了需要我独自扛起的责任。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长廊里,看着缴费单上又一次催缴的红色印章,感觉全世界的灯都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就在我起身准备去打一壶热水时,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我低下头,在角落的清洁推车后面,一张皱巴巴的小卡片赫然映入眼帘。廉价的铜版纸上,印着一行粗劣的红字,像暗夜里毒蛇吐出的信子:
**“急用钱?健康换取希望,解决你的一切烦恼。”**
下面,是一串没有任何归属地标识的电话号码。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脏“怦怦”狂跳。我知道那是什么,我知道那扇门的背后是深渊。可是,深渊的对面,是父亲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