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头一震,这女人不是医生吗?舌头怎么比米其林评委还毒?

就在我不知如何回答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罗坤带着几个保安冲了出来,他没看到宴会的惨状,显然是直接调监控追过来的。

他一眼锁定了我,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程响!果然是你搞的鬼!你毁了我的宴会!”

他一声怒吼,整个急-诊-大厅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不敢说“下毒”,因为没人中毒,但他可以说我“商业破坏”。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个闻声而来的警察已经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先生,有人报警说你寻衅滋事,请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拷住了我这双曾经颠勺掌勺、创造无数美食的手。

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苏沫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碗汤。

她的目光穿透混-乱,落在我身上,那份惊艳,此刻已化为浓重的探究。

但更深处,似乎还有一丝……了然。

02

48小时后,我从拘留所出来,天是灰的。

“恶意破坏他人经营场所”的案底,像一个无形的纹身,刻在了我的人生履历上。

外卖平台与我解约,账号永久封禁。

一夜之间,我成了这座城市的“名人”,一个因为嫉-妒而毁掉前女友订婚宴的疯子、小人。

房东把我赶了出来,理由是“不租给有前科的人”。

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口袋里只剩下两百三十七块五毛。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程先生吗?您母亲这个月的医药费该交了,再拖下去,我们只能停药了。”

护士的声音公式化,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往下塌。

我不能倒下。

我妈还在等我。

我当掉了我爸留给我唯一的手表,又厚着脸皮找以前的帮厨借了点钱,在龙蛇混杂的城中村夜市里,租下了一个最偏僻、最小的摊位。

没有招牌,没有华丽的厨具,只有一个老旧的煤气灶,一口被熏得乌黑的铁锅。

我在一块纸板上,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

“黄金蛋炒饭,20元一份。”

开张第一晚,整整五个小时,一个客人都没有。

冷风灌进我的脖子,比拘留所的空调还冷。

收摊时,两个穿着制服的市场管理员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的煤气罐和铁锅抬上了车。

“这里不准摆摊,影响市容,东西没收!”

我冲上去理论,却被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推倒在地。

“有案底的垃圾,还想做生意?”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们扬长而去,感觉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

天无绝人之路,原来是句屁话。

第二天,我准备去当铺,把我爸留给我的那把旧锅铲也当了,换点钱给我妈续上药。

可当我回到那个摊位时,却愣住了。

我的煤气罐和铁锅,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地。

旁边,还多了一张卫生许可证的复印件,和一张小小的便利贴。

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用心做饭的人,不该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