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眼圈瞬间红了:“晚晚,你要是不给,你舅妈真的会去你公司闹的!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脸面?”我看着她,心底一片冰冷,“当年我爸躺在病床上,我们被人数落着赶出门的时候,我们的脸面在哪?妈,这么多年,你还没清醒吗?”
有些人,你喂不熟。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无论你捂多久,都是凉的。
我甩开我妈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看到我妈瘫坐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哭声。
我的心微微一颤,但清楚自己不能回头。
长在腐肉上的亲情,不断臂求生,只会被一起拖进泥潭。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手机在包里嗡嗡震动,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我没有理会。
打开电脑,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同学,帮我查个人。”我声音冷静,“我表弟,陈浩,在城建三局工作。我想知道,他哪来那么多钱,去看‘云顶天阙’的房子。”
电话那头,是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如今是市里最好的律师。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张凤梅,陈浩。
你们最好祈祷,你们的钱,来路干净。
否则,我送你们的“大礼”,怕你们收不起。
第二天,朋友的电话就打来了。
“林晚,你这个表弟,不简单啊。”他的声音带着凝重。
我的心一沉:“怎么说?”
“他一个普通的科员,月薪八千。但他名下,有两张银行卡,近半年的流水,超过五百万。”
五百万。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能查到资金来源吗?”
“大部分是分散的小额转账,很隐蔽,像是洗过的。但有一笔,很扎眼。”朋友顿了顿,“三个月前,有一笔两百万的款项,从一个叫‘宏发建材’的公司账户,直接打到了他的私人账户上。而这家公司,是‘云顶天阙’项目的主要材料供应商之一。”
线索就此连上。
城建局的科员,建材供应商,新开的楼盘。
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撬动着公款。
“这个‘宏发建材’,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朋友冷笑一声,“我查了,这家公司就是个空壳,法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常年卧病在床。它能拿下‘云顶天阙’的供应合同,全靠你表弟在标书上动了手脚。”
利用职务之便,将工程材料采购的单子,给到自己控制的空壳公司,再将公款套现,转入自己囊中。
好一招偷天换日。
这胃口,远超我的想象。
“证据呢?”我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
“我把宏发建材的工商信息、银行流水,还有你表弟经手的那份采购标书的电子版,都发你邮箱了。”朋友在那头说,“这些,足够他进去喝一壶了。挪用公款,数额巨大,十年起步。”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朋友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转账记录,每一串数字,都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他不是想要钱结婚吗?”我轻声说,“我送他一份‘厚礼’。”
挂了电话,我将所有文件分门别类,加密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