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为了他，将所有的门槛都改为无障碍设计，浴室加装了扶手和防滑垫，家具边角都包上了防撞条。这些细节无声地诉说着她对他的爱。
“下周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以我们俩的名义送的。”苏晚晴一边小口吃着松饼，一边说道。
沈亦辰点头：“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到。”
有时，他仍会感到些许不安。这五年来，他在婚姻中的角色更像是一个被呵护者，而非呵护者。苏晚晴几乎包办了一切——经济上，她承担所有开支；生活上，她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当；情感上，她始终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而他，能给她什么呢？一个不完整的丈夫，一段无性的婚姻，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
“又在想什么？”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我在想，我能否配得上你如此深厚的爱。”沈亦辰诚实地说。
苏晚晴放下叉子，认真地看着他：“爱情不是交易，没有谁配不上谁的说法。我爱你，因为你是沈亦辰，独一无二的沈亦辰。这就足够了。”
她的话如同温暖的羽翼，包裹住他内心最深处的脆弱。沈亦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在别人眼中，他是可怜的，不幸的；但在他看来，能够拥有苏晚晴，已是命运最大的眷顾。
“对了，”苏晚晴忽然想起什么，“明天我可能要晚点回来，有个重要的客户会议。”
“需要我准备晚餐吗？”沈亦辰问。尽管他的厨艺远不及苏晚晴，但简单的菜肴还是能应付的。
苏晚晴笑着摇头：“不用，我已经吩咐李阿姨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做康复训练就好。”
沈亦辰点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安排。苏晚晴是苏氏集团的副总裁，工作繁忙是常态，但她总能神奇地平衡好工作和家庭，从未让他感到被忽视。
吃完点心，苏晚晴收拾好餐具，接着如同往常一样，为沈亦辰做下肢按摩。她的手法专业而轻柔，仔细地按摩着他腿部的每一处肌肉。
“这里的感觉有没有更明显些？”她按压着他的小腿问道。
“有一点，”沈亦辰回答，“不像以前那样完全麻木了。”
这是五年来最好的消息。沈亦辰的康复进度远超医生最初的预期。最初，医生认为他能够重新行走已是奇迹，而现在，他甚至开始恢复一些其他功能。
按摩结束后，苏晚晴搀扶着沈亦辰站起来，陪他在客厅里慢慢行走复健。她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他，如同过去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一样。
“我今天可以多走一会儿。”沈亦辰说，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晚晴欣慰地笑着：“好，但别太勉强自己。”
走到落地窗前，他们停下脚步。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城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河。沈亦辰凝视着玻璃上映出的两人的身影——看上去是多么登对的一对夫妻啊，任谁也想不到光鲜表象下的隐痛。
“晚安，亦辰。”苏晚晴轻声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晚晴。”沈亦辰回应道，内心充满宁静与感恩。
他知道，若不是苏晚晴，他可能至今仍沉浸在痛苦和自卑中，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是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尽管这生命并不完整，但已足够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