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沈亦辰服下医生开的药。这些药五年来从未间断，主要是缓解神经疼痛和辅助康复的。苏晚晴总是准时为他备好，水温恰到好处。
躺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沈亦辰侧身看着已经入睡的苏晚晴。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美得如同雕塑。他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心中暗自发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尽己所能地让这个女子幸福。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呼吸逐渐平稳，陷入睡眠之后，苏晚晴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明眸中没有任何睡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复杂情绪。她静静地注视着丈夫的睡颜，许久，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夜更深了，月光移动着脚步，悄然爬过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无声地守护着这个看似完美无瑕的家，以及其中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2 奇迹的曙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亦辰醒来时，苏晚晴已经如常不在身边——她总是比他早起半小时，为他准备早餐和当天要服用的药物。
沈亦辰习惯性地尝试活动脚趾，这是医生建议的日常神经反应测试。五年来，这个动作从最初的完全无意识到后来需要极大的专注力才能微微一动，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
但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甚至没有刻意集中精神，右脚的五根脚趾就自然而然地蜷曲了一下。那么清晰，那么明确，仿佛从未失去过这种能力。
沈亦辰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地再次尝试。又一次，脚趾听话地活动着。他颤抖着手抚摸自己的大腿，触感似乎也比以往更加清晰敏锐。
一种几乎已经被遗忘的感觉在下腹悄然苏醒。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心脏狂跳起来。五年了，他早已接受了终身残疾的命运，甚至已经学会了与这种残缺共处。那些所谓的康复治疗，更多是苏晚晴不愿放弃的希望，他自己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可现在...
“亦辰，醒了吗？”苏晚晴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水杯和药盒。她穿着简约大方的家居服，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沈亦辰猛地坐起身，动作之敏捷连自己都吃了一惊：“晚晴，我感觉...有点不一样。”
苏晚晴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走到床边，将水杯和药递给他：“是吗？哪里不一样？”她的声音平静如常，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发白。
沈亦辰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右腿上：“这里，有感觉了！很明显的触感！还有我的脚趾，可以动了，很轻松就能动！”
苏晚晴的脸上绽开笑容，但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太好了！我就说坚持康复一定会有效果的。来，先把药吃了，我已经预约了李医生，上午我们就去做检查。”
沈亦辰顺从地吞下药片，却忍不住继续说：“不只是腿，晚晴，我...”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描述那种微妙的变化，“我感觉全身都在复苏，像是...冬眠的动物在春天苏醒。”
苏晚晴轻轻拥抱他：“这是你应得的奇迹。”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沈亦辰以为她是喜极而泣。
事实上，在沈亦辰看不见的角度，苏晚晴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种复杂的、近乎恐慌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