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户,惨白地照在病床上。眼前的景象让我毛骨悚然。
赵强仍然躺着,但他的双手不知何时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正一下下地、无意识地抓挠着自己的腰部,抓挠着那条红内裤!他的指甲并不长,但动作却异常执着,甚至有些疯狂,仿佛想要把那东西从身上剥离下来。嘴里依旧发出极其微弱的呓语:“……不是……我的……脱不掉……”
不是我的?脱不掉?
我僵在门口,冷汗浸湿了后背。这不是无意识的动作!这更像是一种挣扎!那条红内裤,是活的?它在束缚他?
突然,赵强的抓挠动作停止了。他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到身体两侧。
然后,在惨白的月光下,我看到那条红内裤的腰口边缘,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无形的拉链,或者它本身在收缩,更加紧密地贴合了他的皮肤,仿佛要勒进肉里。
赵强的身体猛地绷直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痛苦的、被压抑的“呃”的一声,随即又彻底瘫软下去,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疯狂跳动了几下才恢复平稳。
我吓得魂飞魄散,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我确信,那条红内裤绝对有问题!它不是什么普通的衣物,它缠上赵强了!
第二天,我再也忍不住,想办法联系上了赵强的家属——他唯一的母亲。我以医院回访的名义,旁敲侧击地问起赵强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收到过什么特别的礼物,比如……红色的衣物。
赵妈妈哭肿了眼睛,说:“小强那天出门,说是捡了个便宜,在地摊上买了条新内裤,红的,还说本命年穿红的辟邪……谁知道刚穿上没多久就出事了……”
地摊买的?捡便宜?辟邪?
我背后发凉。事情越来越清晰了。那条红内裤来路不正,它根本不是什么吉祥物,而是某种……诅咒之物!
又过了两天,夜班。噩耗传来。赵强的情况急剧恶化,多个器官莫名衰竭,抢救无效,死亡。
我被派去协助处理遗体。当我走进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病房时,我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他的腰部。
那条红内裤,不见了。
床上只剩下赵强苍白冰冷的遗体。它去哪里了?我疯狂地在病床上、房间里寻找,一无所获。它就像第一次那样,凭空消失了。
最终,我和另一位护工一起为遗体做最后的清理和包裹。我的手指都在发抖。当我们小心地将他抬起,准备放入尸袋时——
啪嗒。
一个很小的、硬硬的东西,从他身体下面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我低头看去。那是一枚很小的、古旧的铜钱,用一根几乎看不清颜色的红线穿着,像是从什么上面断裂下来的。铜钱颜色暗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而那位护工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掉落的铜钱,已经开始拉尸袋的拉链。
我鬼使神差地,迅速弯腰捡起了那枚铜钱,攥在手心。一股冰冷的、令人不适的感觉瞬间从铜钱传入我的掌心。
处理完遗体,我心神不宁地回到值班台。摊开手掌,那枚铜钱静静躺着,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红线散发出淡淡的腥气。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赵强身体下面?它和那条红内裤有什么关系?
下班回家后,我把铜钱扔在茶几上,试图上网查查这种铜钱的信息,但一无所获。疲惫和恐惧最终让我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