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猛地站起来,一步跨到林泽身前,像护着珍宝一样将他挡在身后。
她厌恶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严慎,你是不是疯了!」
「不就一张破照片吗?至于吗?林泽可是帮我拉了好几个钻石VIP客户!」
3.
「破照片?」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
为了她的美容院,我卖了父母唯一的房子。
那张照片,是我对父母全部的寄托和愧疚。
她曾说,会和我一起,把爸妈「接」进我们未来的大房子里。
可现在,她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白脸,说那是一张「破照片」。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江月见我不说话,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
她抓起茶几上破碎的相框,看也不看,直接转身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金属和玻璃碰撞垃圾桶内壁,发出一声刺耳的「哐当」。
那声音,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最后一点幻想。
「这房子你也别住了!」她指着大门,对我嘶吼,「看见你就恶心,滚!」
我没有跟她争吵,也没有再看那个被她护在身后的男人。
我一步步走到垃圾桶前,弯下腰,从一堆果皮纸屑里,捡起了那个破碎的相框。
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血珠渗出来,和灰尘混在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像是捧着一个破碎的梦。
我想起父母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生活。
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下来,落在满是裂痕的玻璃上,洇开一片水渍。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曾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出门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下手机卡,掰断,扔进路边的下水道。
江月,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4.
离开江月后,我没有去找工作。
而是先去了一趟墓地。
我用干净的绒布,一点点擦拭着父母墓碑上的照片,将那个破碎的相框摆在前面。
「爸,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们的儿媳妇。」
「也把你们留给我的家,弄丢了。」
我在墓碑前坐了很久,从清晨到日暮。
下山时,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画图,拿着不高不低的薪水。
为了让江月安心,我包揽了所有家务,把她照顾得像个公主。
她说想创业,我便拿出所有积蓄,甚至卖掉老宅。
我以为倾尽所有,就能换来一世安稳。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我联系了大学时的学长,周屿。
他如今是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项目总监,正在负责一个滨江新区的重点项目。
电话里,我没提家里的变故,只说想换个环境。
「严慎,你那点设计才华,窝在小公司里太屈才了。」周屿很热情,「我这儿正缺人,不过不是在办公室,你得先来工地跟项目,能吃苦吗?」
「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忙到没有时间去回忆,没有时间去痛苦。
第二天,我戴上安全帽,成了一名工地现场的助理工程师。
5.
工地上的生活,远比我想象的要艰苦。
白天,我和工人们一起顶着烈日,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穿梭,核对图纸,监督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