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痛呼,陆郁泽彻底红了眼,将那人打得满脸是血,最终惊动了老师和双方家长。
陆良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护短的,逼着对方道了歉,哪怕因此付出超额赔偿。
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腰椎有轻微骨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陆郁泽便也不去学校了,重新请了家教回来上课,并让陆良给我们安排转学。
“马上就初三了,换学校你们能适应吗?那小子以后肯定不敢了,别大费周章了。”
陆郁泽趴在桌子上给我抄英语笔记,头都没抬,语声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厉。
“我是怕我自己忍不住还要揍他,如果你不想哪天到少管所看我,就照我说的做。”
陆良一时语塞,忽然转头看向我,眸光闪烁了下,最终只是轻嗤,“我可真是没事找事了!”
当时我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直到某天他避开陆郁泽,单独找我谈了话。
“你长大了,应该知道我当初接你回来的目的吧。说白了,多养一个你甚至你全家都不要紧,但你如果不能让陆郁泽变得更好,你就失去了存在的意思,明白吗?”
我怔怔点头,感到一把无形的刀悬在了脖子上,是警告也是要求,更是陆良的规则和底线。
做好该做的事,不要去肖想不该想的人。
等我明白过来陆良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时,已经是高二了。
与此同时,我也终于意识到了我对陆郁泽的感情。
源于一位追求者,很明艳开朗的女生,成绩好性格好人缘更好,任谁看都与陆郁泽十分相配。
如果是她,会让陆郁泽变得更好吗?
我趴在栏杆上,看她追着陆郁泽而去,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问题,随即便开始与自己比较。
最终发现没有一处能胜过她时,胸口窒息般的难过与惶恐让我不得不承认——
就算我知道自己不够好,知道自己配不上,我也还是不愿意把陆郁泽让给其他人。
哪怕这样的喜欢是自私的,但它也确实是喜欢,谁都不能否认。
只是没想到会先于甜蜜感受到了自己的卑鄙,我难堪得发疯,连续几天都不敢面对陆郁泽。
按说他是能够发现我的异常的,他其实很细心,连我生理期都记得住,会盯着我喝热水。
但他那几天好像也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时常走神,情绪也不高,跟我说话都少了很多。
我不明所以,想问又不敢问,只是揉皱了一颗心,独自煎熬。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到了陆郁泽的十八岁生日,陆良有意办得隆重些。
陆郁泽少见得没有反对,请了一些要好的同学,其中就包含那位追求者,肖涵。
当我看到她递出限量款滑板时,手中捏着的平安绳忽然变得如热炭一般,几乎让我握不住。
这些年我吃住都在陆家,什么都不缺,陆良将佣金都打给了宋坤,我手里并没什么钱。
陆郁泽倒是给了我一张卡,但我不愿用他的钱给他买礼物,便特意去了郊区的寺庙,跪足三个小时为他求了这个保佑平安的手绳。
眼下却怎么都拿不出手,不是物质上的攀比,而是我的自卑与执拗作祟。
最终我也没送,装作是忘记了。
我知道陆郁泽不会同我计较,也想借此来彰显我于他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