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助理，”秦漠的薄唇终于动了，吐出的话语比刚才更加刻薄，“如果智商跟不上岗位要求，建议你回炉重造。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挑战我的耐心。”
【完了完了我说得太重了！她会不会哭啊？眼泪要掉下来了掉了掉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抽屉里有纸巾现在递过去会不会太刻意？她讨厌我了肯定讨厌我了嘤…】
楚念：“？？？”
嘤？！
哪个正常人类会用“嘤”这种语气词啊！还是在这种狂风暴雨般的职场PUA现场！
她眼睁睁看着秦漠面沉如水，嘴里吐出的刀子一句比一句锋利：“连最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欠缺，我真怀疑人事部是不是闭着眼睛招的人。”
【她抬头看我了！小兔子瞪眼睛了！可爱！想揉头发！不行秦漠你是个冷酷总裁你不能笑忍住！必须忍住！但她真的好可爱啊啊啊——！】
内心那个声音简直吵得她脑仁疼，并且有往某种不可名状的尖叫鸡方向发展的趋势。
楚念彻底懵了。世界观正在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崩塌又重组。
这剧情…何止是不对，这简直是朝着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而去，还顺便在她脸上踩了几个蹄印！
说好的冷酷无情、刻薄寡恩、为后期追妻火葬场奠定坚实挨骂基础的反派老板呢？
现在这个表面骂人骂得飞起，心里却哭得像个一百四十斤孩子、疯狂嘤嘤嘤的精神分裂患者是谁？！
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楚念的神经，让她一时之间忘了掩饰表情，就那么直勾勾地、带着几分惊悚和探究地盯着秦漠。
她的沉默和直视，似乎被秦漠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眉头蹙得更紧，终于祭出了那句迟来的经典台词：“看来你毫无悔意。既然这样，楚助理，你被……”
【不要啊！！！不能说出口！说出口就真的完了！老婆要跑了！快想点别的什么骂！快！骂点无关痛痒的！骂她衣服！对！骂她衣服丑！】
秦漠的话音生生卡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极其艰难地临时转换了攻击目标，视线生硬地落在楚念那套死板的黑色套装上，语气愈发冰寒刺骨：“……你的着装品位也和你的工作能力一样，令人不敢恭维。死气沉沉，毫无审美。”
【呜呜呜我说了啥我居然骂女孩子衣服我真是个渣男她一定更恨我了可是总比开除好对不对？老婆穿麻袋都好看！真的！这套丑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那么别致！我真是个天才！这都能圆回来！】
“……”楚念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还在努力维持着那副高山冰雪、亘古不化的冻死人表情，仿佛刚才那些刻薄话不是出自他口。
巨大的荒谬感海浪一样拍打过来，瞬间冲垮了那点残存的紧张和忐忑。
就……挺突然的。
这份工，好像也不是非丢不可？
而且，似乎……会变得非常、非常有趣。
楚念缓缓地、慢慢地站直了身体。她抬起手，轻轻将颊边一丝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镇定多了，甚至带上了一点难以言喻的从容。
然后，在秦漠那双冰冷眼眸（以及内心疯狂刷屏的弹幕）的注视下，她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了穿越到这个倒霉世界后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