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我明明看到水桶里的水位并没有明显下降。

那台老旧的意式咖啡机,有一次在我背后毫无预兆地发出巨大的、轰鸣般的研磨豆子的声音——轰隆隆!

吓得我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心脏差点停跳——惊魂未定地回头,却看到它的电源插头根本就好端端地、垂头丧气地躺在墙边,根本没插在墙上插座里!

最让我后背发凉的是我工位本身的某种“被触碰感”。

第二天夜班,我发现我放在笔筒里的一支很少用的、笔帽上有个可爱小橡胶猫的圆珠笔,不见了。

那是我上一份工作离职时,一个同样离职的同事送的,算是个小小的纪念。

我趴在地上,打着手机手电筒,围着工位找了一圈,桌底、抽屉、文件夹缝隙都没找到,心里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不小心弄到哪里去了,或者被白班的同事动过了。困意和疲惫压倒了一切。

然而,隔天夜班,我凌晨坐到工位前,一眼就看到——它又原封不动地、端端正正地插回了笔筒原来的位置!

那只橡胶小猫咧着嘴,仿佛在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的血液瞬间有点发冷。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昨天找遍了所有地方!

还有一次,我凌晨四点去洗手间,回来时,下意识摸了一下我的笔记本电脑的散热口——是温热的!

像是刚经过长时间的高负荷运转,甚至还有点烫手。可我离开前,明明已经息屏至少十几分钟了,而且我只是处理文字工单,根本不会让电脑高负荷运行!

独自一人被扔在这巨大、寂静、半明半暗、充斥着各种机器和阴影的楼层里,这种感觉开始彻底变味。

不再是单纯的孤独和疲惫,而是一种清晰的、粘稠的、无所不在的被注视感。

阴影里像是有东西在流动,在窃窃私语。每一次莫名的敲击声响起,每一次灯光异常闪烁,每一件物品微小位置的变动,都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在我越绷越紧、即将断裂的神经上。

我开始害怕摘下耳机,害怕那种绝对的安静。

我甚至开始害怕去洗手间,害怕穿过那段昏暗的走廊,更害怕回来时,那扇门和那把锁又会给我什么“惊喜”。

我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白天回到出租屋反而难以入睡,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食欲不振,精神恍惚。

我快要崩溃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

又一个白班交接时,我顶着两个浓重的、几乎可以媲美烟熏妆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得像纸,拦住了正要拎着公文包离开的陈经理。

“经理,有点事……想跟您说一下。”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

他停下脚步,瘦高的身影转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示意我到旁边的消防通道口说话,那里相对安静。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无伦次,尽量让自己的描述听起来冷静、客观,不像个疑神疑鬼的精神病:“……陈经理,就是最近值夜班的时候,好像总有些奇怪的声音……不是空调,也不是电脑,像是……敲键盘的声音,但明明没人。”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只是听着,没什么反应。

我继续,声音开始有点不受控制地发颤:“……还有大门那个锁,我明明记得我没锁,从厕所回来就发现它自己锁上了,好几次了……还有角落那个饮水机,会自己烧水,咖啡机没插电自己响……经理,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晚上的监控?就看一眼。或者……是不是大楼的线路或者设备老化了?有老鼠?”我试图给这些现象找到合理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