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刚到，气垫还没铺好。
程星野穿过警戒线，警察喊：“别靠近！”
他抬手，直播镜头像隐形无人机，悬在 30 米高空，俯瞰少年。
弹幕：
“跳啊！快跳！”
“我刷火箭，别让我等！”
程星野开口，嗓子沙哑：
“周子豪，我能给你 72 小时，再想想。”
少年回头，脸上全是泪：
“给谁想？我妈？她只想要我考清华。”
程星野攥紧手机，骨节发白。
倒计时 00:00:10
他点了「是」。
风突然停了。
周子豪脚下一滑，后仰坠下——
却在半空被消防绳拽住，重重砸进气垫。
直播间金光炸裂：
「替命成功！」
「沈雪薇＋24h」
「程星野＋100,000」
弹幕：
“卧槽！神之手！”
“死神牛逼！”
礼物刷屏，嘉年华特效遮天。
程星野站在桥中央，却觉得脚底是空的。
他低头，看见自己倒计时：
168:00:00 → 143:59:59
被扣了 24 小时。
替命，原来不是加法，是转移。
他抬头，夜空无星，只有无人机的红点在闪，像一颗冷掉的太阳。
第四章 以父之名
任务完成 2/3，还剩最后 24 小时。
银河世纪股价涨停，广告商排队到楼下。
程星野却被林雁叫到会议室。
投影墙上，是一张老照片：
2005 年，南江有线电厂机房，十几个工程师穿白大褂，中间举着横幅——
「星图计划启动」
程星野瞳孔骤缩。
最左侧，年轻版父亲穿着蓝色工装，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雁放大数据：
“服务器地址，就是当年机房 IP 段。”
“你父亲程卫国，是星图初代架构师。”
程星野声音发干：“他十年前失踪，厂也说没这个人。”
林雁递给他一份纸质合同：
“继续播，平台保你查到底；停播，你什么都不是。”
程星野没接。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举过头顶：
“星野，记住，代码可以救人，也可以吃人。”
会议室灯光明亮，他却看见父亲站在阴影里，对他摇头。
深夜，程星野独自回到酒店。
手机推送：
「最后目标已锁定」
「姓名：程卫国」
「倒计时：00:07:30」
「地点：南江有线电厂旧址」
程星野手指颤抖，点不开详情。
父亲没死？
还是……有人让他“被”没死？
他打车直奔南江，高速雨刷器像节拍器，一下一下，数他的心跳。
旧厂房铁门锈死，却被切开一道新口子。
程星野钻进去，手电扫过，墙壁长满青霉，机器早拆空。
只有最里间机房亮着微弱绿光。
门楣斑驳，红漆字还在——
「星图」
他推门，灰尘簌簌落。
机房正中，一台 2005 款刀片服务器嗡嗡运行，硬盘灯狂闪，像垂危的心电。
父亲坐在服务器前，背对他，穿蓝色工装，头发花白。
程星野嗓子发堵：“……爸？”
男人回头，脸和记忆里一样，只是左眼窝装了金属摄像头，红光一闪一闪。
“星野，你终于来了。”
声音像磁带倒带，夹着电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