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那天，江砚把我扔在结婚纪念日餐厅整整一夜。
第二天我车祸失忆，唯独忘了他。
他红着眼说是我丈夫，我笑着伸手：
「好心人，能借我手机找家人吗？」
直到他看见我新男友的刹那，整个人都疯了。
「你忘了我，却找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替身？」
男人轻笑搂住我的腰：
「先生，谁替谁可说不准呢。」
监控画面亮起，三年前我醉酒拉着陌生人喊「阿砚」的录像缓缓播放——
————————————————
服务生第三次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先点餐时，窗外正对的机场高速出口，恰好滑出一辆黑色迈巴赫。
我认得那辆车。
心头那点微弱的希冀“噗”一声，彻底熄灭了。
指尖捏着的丝绒盒子变得黏腻，硌着掌心。
“再等等。”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餐厅经理递来一杯温水，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
“江太太，或许江先生是被要紧事耽搁了……”
我没接那杯水。
要紧事。
是了。
他的白月光林薇薇今天回国。
航班落地的时间，恰好是我们约定庆祝结婚三周年的时刻。
多么凑巧。
墙上的艺术挂钟，时针缓慢又坚决地爬过十一点。
餐厅里流淌的钢琴曲换了一首又一首，预定的靠窗位置视野绝佳，能将整座城市的璀璨霓虹踩在脚下。
预定的玫瑰、蛋糕、他去年随口夸过一句不错的红酒。
精心挑选的礼物，袖扣，和他腕上那对是一套。
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
没有新消息。
没有未接来电。
最后一点电量耗尽，屏幕彻底黑下去的前一秒，朋友圈刷新的小红点跳出来。
共同好友的动态更新。
一张抓拍的照片。
机场接机口，人群熙攘，焦点却无比清晰。
男人挺拔的背影我闭着眼都能描摹，他正伸手，接过一个女人随身的小行李箱。
配文是：【撒花！薇薇女神终于回来啦！某人这望眼欲穿的速度，堪称秒速！】
指尖一瞬间凉得刺骨。
心脏却奇异地不再感到钝痛，只剩一片麻木的空洞。
窗外飘起淅淅沥沥的冷雨，雨丝划过玻璃，扭曲了楼下那排红色尾灯的光晕。
像一幅被泼脏了的画。
我慢慢拿起刀叉，切下一块已经冷透，渗出油脂的牛排。
仔细地，缓慢地，咀嚼。
咽下去。
像完成某种仪式。
然后我拿起包，将那个可笑的丝绒盒子塞进最底层。
没等经理再来，我起身，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冷风夹着雨星，劈头盖脸砸过来。
我走进雨里，高跟鞋踩过积水的地面，溅起冰凉的水花。
脸上一片湿漉，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不重要了。
这条走了三年的路，今夜格外漫长。
身后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和急刹车的尖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