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一个心急的家属推着轮床转弯过猛,一只轮子卡在了地砖缝隙里,眼看就要侧翻——“顺。” 那卡死的轮子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一提一推,顺畅地滚过缝隙,轮床平稳前行,家属毫无所觉。
这些干预微乎其微,消耗的精神力如同溪流,细碎却源源不断。每一次成功的“维系”或“崩坏”,都带来一种微小的、确凿的快感,像是在不断确认着他新生的权柄。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状态,像一个隐于幕后的神祇,随意拨弄着凡世的弦,欣赏着无人知晓的井然有序。
护士来换药,动作轻柔专业。陈霖配合着,目光却落在她推来的药品车上。最底层,一瓶外用消毒液的瓶盖没有完全拧紧,极轻微的挥发正在发生。在他眼中,那挥发的气体带着一丝不祥的污浊色。
不是致命的威胁,但长期吸入对医护人员总归不好。
他意念扫过,“紧。”
护士恰好此时弯腰取物,手肘无意中碰了一下那瓶消毒液。瓶子晃了晃,若是之前,那松动的瓶盖很可能就此滑脱,导致液体倾洒。但此刻,瓶盖纹丝不动,咬合得如同焊死。
护士毫无所觉,推着车走向下一床。
陈霖闭上眼,感受着那细微的力量流转。他能察觉到,随着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干预不断进行,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并非在枯竭,反而像是在被反复打磨、疏通,变得……更听话了一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头发灰白杂乱的中年男人探进头来,脸上堆着小心翼翼又难掩焦急的笑容。他手里拎着一袋看起来廉价的苹果,眼神浑浊,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劣质烟草和汗渍混合的味道。
是那个在三楼劫持了女孩的男人。王大勇。陈霖在那些混乱的信息流中捕捉过他的名字。
王大勇踌躇着,不敢完全走进来,目光在几个病床间逡巡,最后落在了陈霖身上。他似乎认出了这就是那天“恰好”在同一家医院抢救、间接导致楼下混乱(在他看来)的人之一。
护士看到他,眉头立刻皱起,语气带着警惕和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你女儿医药费的事情去找社工办吗?这里是病房,需要安静!”
王大勇脸上的笑容更卑微了,腰下意识地弯了弯:“对不起,对不起护士小姐,我就……我就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女儿她……” 他声音哽咽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血丝和水光,“她等着钱做手术……我实在是……”
“你看也没用!赶紧出去!” 护士压低声音,但驱逐的意味毫不含糊。
陈霖安静地看着。在他的“视野”里,这个叫王大勇的男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混乱、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