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精神病院第五天,陆沉终于来接我。
“知意,柔柔替你求情了,出去后记得谢谢她。”
我看着他领口的口红印轻笑。
上辈子这时我崩溃嘶吼,反而被延长囚禁到三个月。
出来时工作丢了,积蓄没了,连闺蜜都成了他白月光的闺蜜。
重生归来的第一件事——
我反手将精神病院确诊书拍在陆沉脸上:“离婚,净身出户。”
他错愕地看着我精心收集的出轨证据:“你什么时候...”
“陆总,”我拽过身旁的保镖队长,“介绍一下,你输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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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在过分安静的隔离区里,踩出一种冰冷又熟悉的节奏。
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腐朽的木头棺材盖上。
沈知意蜷在房间唯一的硬板床上,没动。
鼻尖是消毒水混着某种陈腐气味的味道,身上是粗糙到磨皮肤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墙壁是软包的,一片死白,角落里有个摄像头,红灯亮着,一刻不停地转。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
陆沉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身姿笔挺。
他微微蹙着眉,视线扫过这间不足六平米的囚室。
最后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关切,只有一种审视货物是否完好的冷漠,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踏足此地而生的厌弃。
“知意”
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带着居高临下的通知意味:“收拾一下,可以走了。”
沈知意缓缓坐起身,黑沉沉的眼珠转向他,没什么光。
“林柔替你求情了。”
陆沉继续道,像是施舍了天大的恩典:“看在她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出去之后,记得去谢谢她。”
他的领口,在那挺括的白衬衫领子下缘,蹭着一抹突兀的嫣红。
口红印。
质地滋润,颜色是当下最流行的斩男色。
和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古龙水味道搅和在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讽刺。
沈知意的目光在那印记上停留了半秒。
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
她像所有信念彻底崩塌的疯子,哭喊着,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扑打过去,质问那口红印是什么。
换来的却是他被激怒后冷冰冰的一句“看来你病得确实不轻,需要继续治疗”。
然后,她在这里被硬生生又关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出去,天都变了。
她设计院的工作因为长期旷工被顶替,顶替者正是林柔。
她婚前工作、婚后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被陆沉以“投资”和“家庭开支”之名挪走大半,全花在了那个“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的林柔身上。
连她唯一信任的闺蜜,也挽着林柔的手,亲亲热热地出现在她面前,说她“想开了就好,陆总也是为你好”。
最后她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积郁成疾,又好像是更不堪的缘故。
总之,弥留之际,病房门没关严,她眼睁睁看着陆沉小心翼翼搀扶着怀了孕的林柔从门口走过。
背影缱绻,一家三口,圆满无比。
那画面成了烙铁,烫穿了灵魂,留下一个嘶嘶冒烟的焦洞。
陆沉见她久久不语,只盯着自己领口看,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语气透出几分不耐:“还愣着干什么?没待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