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快速而清晰地说着，将上辈子林柔那个方案里几个最出彩、却又恰好弥补秦菲方案短板的设计要点，不着痕迹地融入了建议中。
她一边说，一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快速敲击键盘和纸笔摩擦的声音。
“……对，就是这样……入口处的处理可以更大胆一些……材质碰撞……师姐，你记下了吗？”
秦菲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
“记下了！老天……知意，这些想法太……你是怎么想到的？这完全说中了我们之前的几个疑虑点！这下思路全通了！”
“能帮上忙就好。”
沈知意微微松了口气：“师姐，这个项目，你们一定能拿下。”
“要是真能拿下，知意，你就是我们工作室的大功臣！我……”秦菲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师姐”
沈知意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目光坚定：
“功臣不敢当。等项目拿下，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面试？阔太太下岗再就业，求收留。”
秦菲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面试？面什么试！你这个首席顾问跑不了！位置我给你留着！随时上岗！”
“谢谢师姐。”
沈知意真心实意地道谢：“等我几天，我处理完手头这点琐事，就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沈知意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些。
她正要继续往前走，包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她以为是秦菲还有什么事忘了说，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熟悉的男声：“是沈小姐吗？”
“我是。您哪位？”
“陈劲”
对方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精神病院……那天，抱歉。”
沈知意微怔，随即想起来。是那个安保队长。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号码？又为什么道歉？
“陈队长？有事吗？”
“你那天走后，落下了一点东西。”
陈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很稳：
“一张便签纸，折在病历本夹层里。上面写了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李律师’。”
沈知意瞬间想起来了！
那是她进去之前，偷偷藏好的唯一一个可能帮到她的联系方式，一位专打离婚官司的女律师，是母亲生前一位好友的女儿。
出来后因为离婚离得太顺利，她一时竟忘了这茬！
“在你那里？”她急忙问。
“嗯”
陈劲应道：“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或者，你来取？”
沈知意快速思考了一下。
她现在身无分文，连打车钱都没有，住处更是没着落。
“陈队长，我现在不太方便过去。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保管一下？我安顿下来后联系你。”
“可以。”
陈劲答应得很干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没事吧？”
这句问候很简短，甚至有些生硬，但里面确实含着一丝淡淡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沈知意想起那天他绷紧的手臂肌肉和最终没有推开她的沉默，心里微微一动。
“没事了。”
她轻声回答，语气缓和了些：“谢谢你，陈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