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侯府后门时,沈清辞撩开车帘,看着林砚站在门口的身影——玄色劲装在夜色里像座孤山,他依旧站得笔直,却比平时多了几分单薄。沈清辞想起小时候,林砚刚入府那年,替他挡下从假山上落下的花盆,那时林砚还没他高,却把他死死护在身后,说「属下会护着侯爷」。如今,林砚还是在护着他,却只能用「推开」的方式。
没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尖锐的厮杀声,刀剑碰撞的脆响在秋夜里格外刺耳。沈清辞猛地想跳下车回去,心口却骤然剧痛,他抓着车帘咳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咳出来的血丝,落在匕首柄的布条上。车夫连忙扶住他,声音带着急色:「侯爷,您别激动!林侍卫临走前说,您要是出事,他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沈清辞靠在车厢里,听着身后的厮杀声渐渐弱下去,最后彻底消失在风里。他知道,林砚不在了。他把脸埋进那件黑色披风里,披风上除了林砚的气息,还混着淡淡的润肺药香——那是他常喝的药味,原来林砚一直把他的药带在身上,却从没说过。他攥着匕首,指腹反复摩挲着布条,泪水打湿了披风,也打湿了那颗藏在冷语背后的、滚烫的心。
第三章三年饮冰与心疾
江南的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三年。雨丝总裹着化不开的潮气,打在沈清辞书房外的芭蕉叶上,「嗒嗒」声从春到冬,没断过。他换了个寻常百姓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