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
我的一切，我的爱慕，我的信任，都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殷照！”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却被淹没在妖族的狂欢里。
火焰从我脚下燃起，金色的烈焰舔舐着我的身体，灼烧着我的灵魂。
那种痛苦，远胜世间任何酷刑。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死死地盯着她。
我要记住这张脸。
若有来生，我必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尝尽我今日所受的万倍痛苦！
第二章
剧痛袭来，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华美而陌生的宫殿穹顶。
我愣住了。
我不是应该在升龙台上，被活活烧死了吗？
我低下头，看到了一双属于孩童的，瘦弱的手。
这里是……承恩殿？
我被送来妖庭的第一天，就住在这里。
“殿下，您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瘦小的侍女，正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记得她，她叫小翠，是我刚来妖庭时，殷照派来“照顾”我的。
后来因为打碎了殷照一个心爱的花瓶，被活活杖毙。
我重生了。
重生回了十年前，我作为质子，被送来妖庭的第一天。
巨大的狂喜和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小小的身体撑爆。
上一世的烈火焚魂之痛，仿佛还烙印在我的骨子里。
殷照！
你等着！
这一世，我要让你亲手点燃自己的地狱！
“吱呀——”
殿门被推开，一道黑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依旧是那身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凤袍。
妖后，殷照。
她走到我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淡漠，像在审视一件货物。
我立刻垂下头，装出惊恐和不安的样子，身体微微发抖。
我知道，她在看我的“品质”。
一个十岁的孩子，拥有至阳至纯的命格，是多么罕见的祭品。她必须亲自确认。
“抬起头来。”她冷冷地开口。
我“害怕”地抬起头，用一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看着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这是最能激起强者保护欲的眼神。
果然，殷照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她伸出手，像前世的记忆中一样，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额头。
一股精纯的妖力，探入我的体内，游走一圈。
“不错，”她收回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许，“根骨纯净，是个好苗子。”
她口中的“好苗子”，不是指修行的天赋，而是指作为“灯芯”的潜力。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孺慕和依赖。
我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姐姐，我怕……他们都好凶……”
我叫了她“姐姐”，而不是“妖后殿下”。
这是一种孩童式的，本能的亲近。
殷照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妖庭之中，从没有人敢这样称呼她。
但她没有推开我。
因为一个对她充满依赖的祭品，远比一个桀骜不驯的祭品，更容易控制。
“以后，你就叫我母后吧。”
她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在这妖庭，只要你听话，本宫，自会护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