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冰冷而高傲的背影。
我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攥紧了拳头。
母后？
护我周全？
真好。
这一世，我会做一个最“听话”的好孩子。
然后，在你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亲手把你拉进无间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第三章
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这十年，我活成了殷照最想要的模样。
天真、纯善、极度依赖她。
我是她最锋利的剑，指向她所有的政敌。
我是她最贴心的小棉袄，在她疲惫时为她奉上亲手熬的安神汤。
我是整个妖庭的笑话，一个人族质子，却成了妖后身边最受宠的“义子”。
所有妖都以为，我爱惨了妖后。
他们说的没错。
我确实“爱”惨了她。
爱到每时每刻，都在心里描摹着将她凌迟的画面。
这十年，我白天扮演着纯白无瑕的“圣子”，接受她用各种天材地宝对我的“温养”，将我的神魂淬炼得越发“至阳至纯”。
夜晚，我则潜入妖族的藏书禁地，寻找着能与我体内“人皇血脉”相抗衡的禁忌之术。
人皇血脉，是我作为人族皇子，与生俱来的天赋。它至刚至阳，这也是我能成为“灯芯”的根本原因。
前世我到死都不知道如何激发它，但现在，我知道了。
要想骗过殷照，我必须找到一种至阴至秽的力量，将人皇血脉的阳刚之气完美掩盖，甚至，取而代之。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在一本布满灰尘的残卷中，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秽血魔功》。
一门早已失传的人族禁术。
此功法，需引九幽之下的污秽之气入体，以自身精血为引，将神魂浸染成至阴至秽的魔魂。
修炼过程，无异于将自己千刀万剐，再投入粪坑浸泡。
那种痛苦和屈辱，足以让任何心志坚定之辈彻底崩溃。
但我没有丝毫犹豫。
从我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个疯子了。
在之后的每个深夜，我都会划破手腕，以人皇精血为引，将那些污浊不堪的魔气，一丝丝地引入体内。
魔气与我体内至阳的灵力相互冲撞、撕扯，那种痛苦，比前世被烈火焚魂还要强烈百倍。
我常常痛得昏死过去，又在黎明前强撑着醒来，清理掉所有痕迹，然后换上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去给我的“好母后”请安。
有一次，我差点露馅。
殷照在为我检查“神魂纯净度”时，她那块能探查万物的“净世琉璃”，发出了一丝微弱的黑气。
她当时就皱起了眉。
“渊儿，你最近可是修炼了什么别的功法？”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跪在地上，一脸茫然和委屈：“母后，渊儿不懂。渊儿只修炼了您传授的《养心诀》。”
我一边说，一边暗中催动刚刚觉醒不久的人皇血脉，用那股浩然正气，强行将体内的魔气压制下去。
净世琉璃上的黑气，渐渐消散了。
殷照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罢了，或许是琉璃出了问题。”她淡淡地说，“你的神魂很纯净，继续保持。”
我趴在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