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宋家!
世界变了。
他指尖那缕微光，又在皮下蠢蠢欲动，发着烫。
呵。
他扯动嘴角，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有点意思。”他又说了一遍，这次，语调沉了下去。
空气凝滞，重量仿佛都压在了跪着的女人肩头，她仰着脸，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等待一场审判，或者一个奇迹。
沈厉没再看她，他的视线越过监狱高耸的灰墙，投向更远处，那片灰白压抑的天空。
五年，外面的世界不止多了会捏子弹的怪物，还多了许多他需要重新丈量的东西。
他捏着那份轻飘飘的、属于他过去的文件袋，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粗糙的牛皮纸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然后，他低下头，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女人。
“起来。”
这次，声音里带上了一点不容置疑的东西，像狱警敲打铁栏的闷响，“带路。”
女人身体剧烈地一颤，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她猛地抬头，眼睛里那潭死水终于裂开缝隙，一种近乎灼热的光透出来。
“您……答应了？”
沈厉已经迈开步子，走向那辆黑色的车。
他的背影削直，步伐稳定，踩过碎石和枯草，没有任何犹疑。
“我说，带路。”他没有回头，声音被风送过来，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钝重的力量，“顺便，告诉我那个捏子弹的，叫什么。”
女人几乎是踉跄着爬起来，膝盖上沾着灰扑扑的尘土，她快步跟上，拉开车门。动作间恢复了利落，但细微处仍能看出颤抖。
“他没有名字……至少，公开场合没有。”她坐进驾驶位，声音透过降下的车窗传出来，带着引擎启动的低吼，“外面的人，都叫他‘判官’。”
沈厉坐进副驾驶。
车内是全新的皮具和香氛的味道，干净得不像话，与他刚刚离开的那个污浊恶臭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风。
“判官。”他重复了一遍，舌尖抵过牙齿，像在品尝某个陌生而危险的物种代号。
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监狱那巨大的灰色轮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女人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
她目视前方，语速加快，尽可能简洁地交代情况：“大概三个月前，‘判官’突然出现，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他不需要理由，看上哪个家族的企业、技术、或者只是单纯看不顺眼，就会出手。手段……您刚才看到了常规武器对他无效，已经有三个家族消失在他手里，一周前，他给了宋家最后通牒，七十二小时……不，现在只剩不到四十小时，交出全部产业和最新研发的‘神经桥’技术核心，否则……”
否则怎样，不言而喻。
沈厉听着，目光落在窗外。
公路两旁开始出现稀疏的树木和低矮的建筑，然后是越来越密集的楼宇。
城市的天际线压迫过来，和五年前相比，多了许多陌生而奇特的棱角，有些建筑高得离谱，造型怪异，外墙覆盖着某种不像玻璃也不像金属的反光材料。
街上的车辆也变了，无声滑行的电动车居多，造型前卫，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甚至携带明显不是常规武器的人走在人行道上，周围的人似乎习以为常，避让着，又偷偷用光迅拍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