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秃鹫的哀鸣戛然而止。
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丰沛的血肉精气化作缕缕黑红之气，被灼璎通过手臂疯狂吸入体内。
“咔嚓。”她随手捏碎秃鹫干枯的尸骸，缓缓坐起身。
周身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错位处自动归正，碎裂处被魔气强行粘合。丹田那个恐怖的血洞依旧存在，但不再流血，反而像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死气、怨气、秽气。
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皮肤上蜿蜒的黑色魔纹，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而强大的、随心所欲的毁灭性能量。
力量！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远比她苦修百年得来的金丹之力，更加狂暴，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令人沉醉！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赤足踩在泥泞和碎骨上，身上破烂的血衣被魔气鼓荡。
目光扫过这片她熟悉的乱葬岗，那些曾被她斩杀于此的怨魂，似乎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发出无声的尖啸。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
浓郁的黑色魔气自她掌心涌出，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地上的残肢断骸纷纷颤动，然后一具接一具地爬起！
白骨森森，腐肉悬挂，眼窝闪烁着幽绿的魂火。
一支小小的亡灵军队，在她脚下成型， silent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灼璎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波动。
心口那朵黑色火焰魔纹灼灼发烫，驱动着这具新生的魔躯，也焚烧着所有过往的温情与软弱。
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乱葬岗边缘。
每走一步，身上的魔气便浓郁一分，脚下的亡灵军队便壮大一分。
前方，是她守护了百年的天衍宗山门。
仙光缭绕，阵法隐隐，在一片喜庆的红绸点缀下，显得越发神圣不可侵犯。
与身后这片污秽绝望的埋骨之地，泾渭分明。
灼璎停下脚步，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空荡荡的丹田处。
那里，曾有一颗光华璀璨的金丹。
如今，只剩下旋转的魔涡和刻骨的恨意。
她扯动嘴角，露出的笑容冰冷而残忍。
“感恩？”
“我会好好……‘感恩’你们的。”
【第三章】“礼”尚往来
天衍宗，张灯结彩，喜乐喧天。
少宗主林风轩大婚，道侣婉儿得赠极品金丹滋补，脱胎换骨，成就一段佳话。宗门大宴三日，宾客如云，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歌颂着天衍宗的强盛与宗主的大方。
无人提及那个“闭关疗伤”的前大师姐灼璎。
或许有人隐约觉得不安，但那点不安很快就被美酒和恭贺声冲散。一个父母早亡、毫无背景的弟子，能为少宗主的幸福献出金丹，是她的荣幸。师尊养她百年，如今索取回报，天经地义。
夜色渐深，宾客渐散。
山门处的守卫弟子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对同伴抱怨：“总算快结束了，这几天可累死我了。”
“可不是嘛，不过少宗主大喜，咱们辛苦点也值……”另一个弟子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