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出车，他特意给笑笑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头发梳成两个可爱的小揪揪。
“笑笑，爸爸带你开大城堡去兜风，好不好？”
“好！”笑笑挥舞着小手，兴奋不已。
然而，现实很快展现了它冰冷的一面。
“星曜SU7”的确吸引眼球，但高昂的车费也让许多普通乘客望而却步。订单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密集。常常需要在热闹的商圈或机场等待很久，才能接到一单。而一旦接到订单，李哲就必须全神贯注地驾驶，同时还要分心照顾后排的笑笑。
“师傅，你这车不错啊，新款的星曜？跑这个可惜了。”有乘客这样搭话，语气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李哲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更多的挑战来自于笑笑。孩子太小，无法长时间适应枯燥的车内生活。她会饿，会渴，会无聊，会闹觉。李哲必须在有限的等候时间间隙，给她喂水喂食，陪她玩玩具，给她讲绘本故事。有时笑笑刚睡着，订单就来了，他不得不狠心叫醒她，或者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极其小心地将睡着的她连人带安全座椅抱上车。
最艰难的是一个周末的夜晚。笑笑似乎有些感冒，情绪低落，哼哼唧唧地哭闹。李哲刚接了一个去往机场的长途单，乘客是一对步履匆匆的商务人士。一路上，笑笑的哭声时断时续，虽然他已经尽力安抚，但那对乘客的眉头还是越皱越紧。
下车时，男乘客扫了码支付，语气冷淡地丢下一句：“以后带孩子就别出来跑车了，影响体验。”
车窗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李哲没有立刻开车，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车厢里还回荡着笑笑委屈的抽噎声。疲惫和委屈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儿哭红的小脸，心脏一阵阵抽痛。
值得吗？用全部家当，换来这样的辛苦和委屈？
就在这时，一只软软的小手扒拉着他的座椅。
“爸爸……”笑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爸爸不生气，笑笑乖……”
那一刻，李哲的眼眶猛地一热。所有的不甘和怀疑瞬间消散。他转过身，握住女儿的小手。
“爸爸没生气，笑笑是世界上最乖的宝宝。”
4 天才之光
日子在车轮的旋转中一天天过去。李哲逐渐摸索出了经验和技巧。他熟悉了云海市哪些区域高端订单更多，哪些时间段更适合带笑笑出来。他车技平稳，车内永远保持干净整洁，备有充电线、矿泉水甚至小零食，慢慢积累起一些好评和回头客。
笑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她学会了在爸爸接单时自己安静地玩玩具，在爸爸开车时看着窗外的风景自言自语，或者在小毯子里蜷着睡着。她甚至成了李哲的“幸运符”，很多乘客上车看到这个可爱乖巧的小女孩，心都会软化，态度也会变得友善许多。
一个周五的傍晚，晚高峰拥堵严重。李哲接到一个前往“铂锐国际酒店”的订单，那里正在举办一个重要的经济论坛。
乘客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穿着精致职业套装的女士，神情略显疲惫。一上车，她就注意到了后排的安全座椅和正抱着绘本安静翻看的笑笑，她明显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