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确也曾有过缱绻时光;

我不敢任回忆蔓延,生生掐断了思绪;

扫过陆景修身后,见侍女小菁等人皆面色惶然,显是听见了方才那番惊世之言;

“你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我挥袖沉声道;

众人如蒙大赦,匆匆敛襟离去;

在这深宫里,窥见主子秘辛往往意味着杀身之祸;

殿内只剩我跟陆景修;

我倚着青玉案打量他,他静立堂下,垂眸时辨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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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 陆景修应声仰面; 依旧是记忆里那双含情目;

明明穿越光阴不过数月,前世今生交错间,竟似已隔了百年光阴;

“你也死了?” 静默良久,我只问出这句;

陆景修点了点头:“自杀” 心口蓦地一紧;

陆景修向来最是惜命,自杀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

“为何?”

“以死偿罪”

“绾绾”,陆景修哑声唤我前世乳名,立在原处未动,目光却似藤蔓缠绕而来,“那日不过鬼迷心窍,我从未想过真要离开你”

似是忆起什么,陆景修身形微滞,眼尾渐渐洇出薄红: “你走之后...方才明白自己错失了何等珍宝,什么新鲜刺激,不过都是...”

“够了~!”

我揉着太阳穴截断他的话,冷眼相睨:“你的意思是,自我坠亡后,你便为我殉情了?”;

陆景修犹豫片刻,想要再辩解,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是”;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当真是我两世为人,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从未想过与我分离… 若真如此情深,又怎会在结婚前夕让我发觉,他出轨已经一年多?

三百多个日夜;

不知多少借口应酬不归的晚间,原是醉卧他人温柔乡;

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后倒演起生死相随的戏码;

实在荒唐可笑;

我静默端详他片刻,目光渐次下移,忽然轻笑:“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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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修身形陡然僵滞;

面上痛楚不似作伪,他指节攥得青白,垂首半晌才挤出回应:“是”;

我捻着袖口金线绣纹,唇角噙着讥诮:“这样反倒是让你彻底死心了”;

话音未落,陆景修却猝然上前攥住我手腕;

“绾绾,我们重头来过,可好?”

我怔忡刹那;

听闻“重头来过”四字时,眼前晃过的竟是祁胤那双深邃眼眸;

倏然抽回手,象牙扇骨不轻不重敲在他手背:“重修旧好?,与你这般残缺之身么?”

陆景修面色霎时灰败,喉结剧烈滚动着:“我虽不能…却愿以别样方式补偿”

“你分明还念着我,不是么?”,陆景修眼底泛起偏执的光;

陆景修再度逼近欲握我手时,殿外骤然响起内侍尖细通传: “圣上驾到——!”

鎏金殿门轰然洞开,玄色龙纹袍角掠过门槛,带进凛冽秋风;

陆景修倏然后退半步,垂首立于阴影处;

我压低嗓音道:“陆景修,莫再痴妄,自你做出那些肮脏事起,你我便已恩断义绝”

这世上从无破镜重圆之说;

纵是昔日缱绻情深,也终成过往;

陆景修却扯出冷笑,虽保持着君臣距离,却仍压着声线道:

“你我情尽,难道与这昏君便能善终?”

“你真当那昏君待你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