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默微微皱眉。两人都是他的患者,张磊因工作事故导致记忆混乱,王雅琳则是因为一场火灾失去了家人。他们的病例看似毫无关联。

“我能见见他们吗?”

“张磊伤势较重,已陷入昏迷。王雅琳只是轻伤,但在接受问询时情绪极不稳定,坚持说事故发生前看到了‘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李警督顿了顿,“她说在雨中看到了一个完全透明的人形轮廓,像是隐形人。”

林默跟随警督来到救护车旁。王雅琳蜷缩在担架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当看到林默时,她突然坐直身体,抓住他的手腕。

“林医生,他们回来了。”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嘶哑,“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它们回来了。”

“冷静点,王女士。”林默用专业而温和的语气说,“你安全了,先深呼吸。”

但王雅琳的手攥得更紧了,指甲几乎掐进林默的皮肤:“你不明白!事故前我看到路边站着一个人影,完全透明的,只有雨滴落在上面时才能看出轮廓。然后张磊的车就突然转向了!”

林默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医用标签有些异常——通常记忆封存患者的标签是蓝色的,但王雅琳的似乎是蓝中带紫,像是系统标注了特殊状况。

安抚完王雅琳,林默请求查看两人的最新记忆扫描。在警方的便携式医疗设备上,他看到了令人不安的结果:张磊和海马体活动异常活跃,远远超出正常昏迷患者的水平,仿佛在做一场极度真实的梦;而王雅琳的记忆图谱中出现了明显的干扰模式,类似她之前封存记忆区域的异常激活。

“我们需要把他们带回中心做详细检查。”林默对李警督说,“这种记忆活动模式很不寻常。”

返回中心的路上,雨更大了。林默的悬浮车谨慎地跟在救护车后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王雅琳的话——“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作为一名记忆修复师,林默深知人类大脑的不可靠性。记忆不是精确的记录,而是不断重构的叙事。创伤、暗示甚至简单的疲劳都可能扭曲记忆。但近年来,他处理过越来越多难以用常规心理学解释的案例:患者声称看到“透明人”,记忆出现无法解释的空白或植入,甚至有些人的记忆似乎被精确地“编辑”过。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案例之间似乎存在某种隐形的联系,就像散落的点等待着被连接起来。

回到中心时已是深夜。林默亲自监督两位患者的安置,并安排了详细记忆扫描。等待结果时,他泡了杯浓茶,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初步发现。

办公桌上多了一样东西——一个纯白色的数据芯片,没有任何标识。

林默皱起眉头。他离开前肯定桌上没有这东西,而中心的安全系统极为严格,未经授权的人员不可能进入他的办公室。

犹豫片刻,他将芯片插入隔离检测器。安全扫描显示没有恶意代码,芯片内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点开播放,画面中出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房间。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神情紧张,不时看向镜头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指示。

“我是陈远博士,记忆编码项目的前首席研究员。”男子开口道,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已经遭遇不测,或者被‘修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