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几步走到炕边,伸手就去拽林晚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胳膊拧断:
“赶紧起来喂猪去!猪都饿得嗷嗷叫了,你要是敢让猪掉了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熟悉的刻薄,熟悉的动作,这是1976年的陈家土屋!
林晚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颊,触感粗糙,带着常年干农活留下的薄茧,不是她后来保养得宜的皮肤。
她又摸向枕头底下,指尖很快触到一块冰凉粗糙的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块鸡蛋大小,泛着淡灰色光泽的石头。
是稀土矿石!
这是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宝贝”,母亲说这石头“不一样”,让她好好收着。
前世她正是靠这块矿石里提炼出的稀有元素,突破了高温超导材料的瓶颈。
原来……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 1976 年,她刚嫁给陈卫国半年的时候。
这一年,她还不是后来的国宝级科学家,只是个因为家里成分不好,被迫嫁给村里 “文化人” 陈卫国的苦命村妇。
这一年,陈卫国还没拿到她的研究成果,只是个回母亲原籍插队的城市知青 。
他父亲早逝,母亲本就是这村的农民,当初为了能就近照顾,才托关系把他分到了这儿。
此刻的他还在满脑子想着怎么靠 “知青身份” 找门路回城。
这一年,苏小曼也刚插队到隔壁村,正借着 “同乡知青” 的由头,天天往陈卫国跟前凑,处心积虑想勾搭上他,好借着他的关系脱离农村。
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晚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不能冲动,现在的她,成分不好没靠山,还被陈家以 “夫妻名分” 拿捏着,硬碰硬只会落得被休弃,甚至被冠上 “作风问题” 的下场。
她要忍,像前世在实验室里等待反应结果那样,耐着性子等,等一个能让这对狗男女永无翻身之日的时机。
“我知道了,妈,我这就起来。”
林晚顺着陈母的力道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底却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冽。
陈母见她难得这么顺从,愣了一下,随即又撇了撇嘴,骂骂咧咧地转身:
“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喂猪,晚上就别想吃饭了!”
陈母走后,林晚迅速穿上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布褂子。
叠被子的时候,她特意将那块稀土矿石小心翼翼地包进贴身的手帕里,塞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这是她两世的希望,是她扳倒仇人的筹码,绝不能丢。
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陈卫国和苏小曼的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顺着风飘进了林晚的耳朵里。
“卫国哥,我听公社的人说,最近上面政策好像要变了,说不定…… 说不定真能恢复高考呢!”
苏小曼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急切的期待。
“要是真能考大学,你肯定能考上!到时候你回城了,可别忘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