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要是真能恢复高考,我肯定考!等我成了大学生,就跟林晚那个不下蛋的离了 。”
陈卫国的声音里满是向往,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算计:
“她成分不好,留在身边也是个累赘,到时候带你回城里,让你也过几天好日子。”
“卫国哥,你真好……”
后面的话渐渐模糊,林晚却站在原地,指尖冰凉得像揣了块冰。
恢复高考。
她怎么忘了,1977 年冬天,中断了十年的高考就会恢复。
前世陈卫国就是靠着她偷偷攒钱买复习资料,熬夜帮他梳理知识点,才勉强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师范学院。
后来又借着她的人脉,一步步蹭进了科研圈。
而苏小曼,也靠着陈卫国的关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城里的中学,彻底摆脱了农村的苦日子。
这一世,他们还想故技重施?
林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的恨意像淬了冰的刀。
陈卫国,苏小曼,你们不是想靠高考逃离农村过好日子吗?
这一世,我偏要让你们的大学梦碎得彻底,让你们一辈子困在这泥沼里,尝尝我前世受过的苦!
你们欠我的命,欠我的成果,欠我的人生,我要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拿起墙角那只缺了口的猪食桶,朝着猪圈的方向走去。
脚下的泥土沾着露水,冰凉地沁进鞋底,却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复仇的棋局,从这一刻起,正式落子。
2 第二章 暗涌锋芒
林晚拎着缺口的猪食桶走到猪圈时,圈里的猪崽听见脚步声,蔫蔫地抬了抬头,脊骨根根分明,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蹲在圈外,指尖划过粗糙的木栅栏,前世实验室里精准的电子秤、恒温培养箱与眼前的泥泞、猪粪味重叠,眼底却没了半分恍惚。
从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这破败的猪圈、压抑的陈家,就都是她要踏过的台阶。
她将桶里的稀粥倒进石槽,看着猪崽小口舔食,忽然想起前世时听到的方法。
草木灰含钾能促消化,废铁片磨成粉能补微量元素,这是她在地质队家属院时,听父亲跟老工程师闲聊记下的常识。
眼下陈家舍不得给猪添精料,倒正好让她试试这“土法子”。
当天夜里,她借着给灶膛添柴的由头,把攒了三天的草木灰筛细。
又摸出藏在炕席下的废铁片,用磨石一点点磨成碎屑,就着月光拌进了第二天的猪食里。
日子就这么在“顺从”的表面下暗涌着。
每天鸡叫头遍,林晚准能把灶房的烟囱捅出烟来,熬得浓稠的玉米糊糊里,她总悄悄给陈母碗里多舀半勺。
不是讨好,是让这老太太少找些麻烦。
陈卫国照旧早出晚归,有时兜里会揣着苏小曼织的粗毛线袜。
林晚撞见了也只当没看见,只在递热毛巾时,指尖飞快扫过他袖口沾着的的蓝墨水印。
猪崽的变化是从第十天开始的。
原本耷拉的耳朵支棱起来,石槽里的食总能舔得干干净净,连原本松垮的肚皮都圆了些。
陈母某天喂猪时惊得叫出声:“这孽畜怎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