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手机响了,是陈飞发来的消息:“阿俊,有件事想跟你说,我和夏雨在一起了。我知道这很混蛋,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年我看着她等你,看着她难过,我……”后面的话,陈俊没有再看下去。他关掉手机屏幕,重新看向那扇亮着灯的窗,心里突然变得平静。

他慢慢从草坪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晚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最后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没有回头,也没有留恋。

走到小区门口时,他看到卖烤红薯的小摊还在,摊主笑着问他“要不要来一个,刚出炉的,甜得很”。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说“好,来一个”。接过烤红薯的瞬间,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他剥开焦香的外皮,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和他分一半了。

他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慢慢往前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铺满落叶的路上。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会再去那片草坪了,也不会再对着那扇窗发呆了。七年的感情,像一场盛大的烟火,曾经绚烂过,也最终归于尘埃。但生活还要继续,就像这手里的烤红薯,哪怕只有一个人吃,也依旧能暖到心里。

或许,有些告别,不是为了缅怀过去,而是为了让自己学会,在没有那个人的世界里,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光。

第七年的烟火与尘埃·第二话

陈俊知道夏雨和陈飞结婚的消息,是在一个普通的周二下午。他正对着电脑核对报表,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高中同学群里弹出的新消息——有人转发了一张婚礼现场的照片,配文“恭喜陈飞、夏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照片里,夏雨穿着洁白的婚纱,头纱轻垂,手里捧着一束洋桔梗,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不张扬却耐看”的花。陈飞站在她身边,穿着笔挺的西装,微微侧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屏幕。两人身后的背景板上,“陈飞&夏雨”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被粉色的气球和彩带环绕着,热闹又刺眼。

陈俊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夏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走到了那一步。他点开聊天框,想给陈飞发一句“新婚快乐”,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最后只关掉了手机屏幕,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同事路过他工位,笑着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扯了扯嘴角,说“没事,可能有点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却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时间的冲刷下,早已变成了一层厚厚的痂,只是这张照片,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却有点痒,有点空。

没过多久,他又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听说,夏雨怀孕了,婚礼办得匆忙,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快三个月了。朋友说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惋惜,“当初你和夏雨那么好,怎么就……”陈俊只是笑着打断,“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只有在深夜独处时,他才会偶尔想起,七年前那个在图书馆里脸颊泛红的女孩,曾经也幻想过和他有一个家,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