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怜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作为律师的、专业的冷静。
“这个录音,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还不够。”他说,“根据婚姻法,这种行为,只能让你在分割财产时,获得一些倾斜。并不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那要怎样才够?”我问。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沈迟说,“证明他在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甚至……有其他违法行为的证据。”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委托协议。如果你相信我,就签了它。”
“律师费……”我有点犹豫。
我现在,身无分文。
“这次,我免费。”沈迟说,“就当……还你当年的恩情。”
我看着他,眼眶有点热。
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别人的善意。
我拿起笔,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一个无助的受害者。
我是一个,复仇者。
6
我和沈迟的第一次作战会议,就在那家咖啡馆里。
沈迟告诉我,复仇,是一场需要精密计算的战争,不能只凭一腔热血。
我们的第一步,是撕毁那份不平等的离婚协议。
“你当时签了字,但是,这份协议,是在你刚刚流产、精神恍惚的状态下签订的,我们可以主张‘显失公平’,申请撤销。”沈迟说,“我已经帮你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他们会收到传票吗?”
“会。明天。”
我能想象到,陈浩和张爱莲收到法院传票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第二步,我们需要证据。”沈迟继续说,“出轨的证据,财产转移的证据。这些,都需要你去想办法。”
“我?”
“对,你。”沈迟看着我,“只有你,最了解他,最容易接近他。我会教你怎么做。”
他递给我一支笔,和一个看起来像U盘的东西。
“这是录音笔,也是定位器。”他说,“想办法,把它放在陈浩的车里,或者他经常用的包里。”
“还有,你需要一个住的地方。”沈...迟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密码是六个零。算我借你的。等你打赢官司,再还我。”
我看着那张卡,没有接。
“我不需要。”我说,“我自己有办法。”
我有我的骄傲。
我不能,什么都靠他。
离开咖啡馆后,我用身上最后一点钱,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单间。
没有窗户,很潮湿。
但这是我的“作战指挥部”。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开始复盘我和陈浩这几年的婚姻。
我想起了很多被我忽略的细节。
他越来越频繁的“加班”。
他手机里,那个备注为“王总”的联系人。
他书房里,那个我从来不准碰的保险箱。
……
以前,我以为那是夫妻间的信任和空间。
现在想来,那全都是,我愚蠢的证明。
我拿出了沈迟给我的录音笔。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可以,把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陈浩车里的办法。
7
第二天,我去了陈浩的公司楼下。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他的声音很不耐烦。
“是我。”我说,“我在你公司楼下。我有点东西,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