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甜食,可念念对芒果过敏,口味清淡。我要慢慢改变她的习惯。」
「她叫孟宁。没关系,以后,她就是我的念念。」
字字句句,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凌迟。
我过去三年的人生,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模仿秀。
裴照不是爱我,他只是在透过我,爱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我这个完美的「替代品」。
「嗡」的一声,手机震动起来,是裴照的母亲,我未来的婆婆,周岚。
我颤抖着手接通。
「宁宁啊,阿照找到了吗?你别急,他可能就是婚前恐惧,躲起来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阿姨,」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裴照……他是不是有个亡妻,叫徐念?」
电话那头猛地一静。
过了几秒,周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宁-念念?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念念?
她叫我,念念。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2.
「阿姨,我叫孟宁。」我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
电话那头的周岚似乎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宁宁,阿姨是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念念她……她是阿照以前的朋友,很早就过世了。」
朋友?
结婚证上写着「夫妻」的朋友?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宁宁,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周岚的语气急切起来。
「不用了。」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警察看我的眼神愈发同情:「孟小姐,裴照先生的失踪我们还在调查。这本日记,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复印件作为……」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作为证据。
证明我这三年,活得像个笑话。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警局,天色已经黑透,城市的霓虹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没有回家,那个我和裴照共同布置的「爱巢」,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为亡妻搭建的灵堂。
我去了他的画室。
警察已经撤掉了警戒线,画室里一片狼藉。
这里我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裴照都会巧妙地把我引开,从不让我靠近那个角落。
那个放着暗格的角落。
我走到那里,看着墙上被撬开的痕迹,仿佛能看到裴照无数个深夜,对着亡妻的遗物,写下那些扭曲爱意的场景。
画室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
以前,我以为画上的人是我。
裴照最喜欢画我的侧脸和背影。
他说,我的侧脸线条很美,背影让他有拥抱的冲动。
现在我才明白,因为正脸,最容易看出破绽。
无论模仿得再像,我终究不是徐念。
我在一幅未完成的画面前停下,画布上,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海边,海风吹起她的长发。
那是我。
上个月,裴照带我去海边,拍了很多照片,回来后就着手画这幅画。
他说,这是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布,却在颜料的堆叠中,摸到了一丝凹凸不平。
我用力抠了一下,表层的颜料剥落,露出了下面的底色。
底下,还有一幅画。
我找来一把小刀,一点点刮开表面的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