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线索不在这里？
灰灰却不肯离开，它开始用爪子去刨柱子底部的地面。
水泥地坚硬无比，它很快就把爪子刨出了血，可它依然没有停下。
那股疯劲，和它当初刨开木地板时一模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凑近了仔细看。
在柱子和地面的连接处，有一圈颜色非常细微的差异。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像是……新旧水泥的接缝。
我立刻给刘队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警察带着专业的工具赶到。
当冲击钻凿开水泥地，露出下面松软的泥土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泥土被一点点挖开。
一个用塑料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小凸起，出现在我们眼前。
苏晚也赶来了。
当她看到那个小小的凸起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当场就晕了过去。
而赵峰，在得知我们找到了丫丫的遗体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全部都招了。
12.
三年前，赵峰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那天他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在小区里游荡时，看到了独自一人玩耍的丫丫。
他看到丫丫脖子上戴着一串小孩子玩的假珠宝项链，一时鬼迷心窍，以为是真东西，就动了歪念。
他把丫丫骗到废弃楼，想抢走项链。
丫丫被他吓坏了，哭喊着要跑。
赵峰怕被人发现，就捂住了丫丫的嘴。
等他松开手时，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他当时就吓傻了。
为了掩盖罪行，他把丫丫的尸体拖进地下室，埋在了水泥柱下，又重新用水泥封好。
那枚蝴蝶结发卡，是他慌乱中不小心从丫丫头上碰掉，后来溜进房间藏在地板下的。
而那幅画，是丫丫在被他追赶时，慌不择路躲进墙角时塞进去的。
他处理完一切，若无其事地参与到寻找丫丫的队伍中，甚至还安慰过几近崩溃的姜河和苏晚。
这三年来，他就生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扮演着一个热心尽责的物业主管。
如果不是灰灰，这个秘密，或许将永远被埋藏在黑暗的地下。
真相大白，凶手伏法。
可丫丫再也回不来了。
丫丫的葬礼上，下起了小雨。
苏晚抱着骨灰盒，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
我站在她身边，撑着伞。
灰灰安静地趴在墓碑前，就像三年前一样，守护着它的 小主人。
葬礼结束后，苏晚对我说：「沈驰，谢谢你。」
「还有，毛球……」她看着灰灰，眼神复杂，「我想，我该跟它告别了。」
她蹲下来，最后一次抱了抱灰灰。
「毛球，去吧，去找丫丫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灰灰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然后，它转身，跛着脚，一步一步，消失在雨幕的尽头。
我没有去追。
我知道，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它是不是真的毛球，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它为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讨回了公道。
13.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我继续画我的插画，苏晚开始尝试做一些公益活动，帮助那些和她有同样遭遇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