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外界的风雨却愈发猛烈。
“新阅集团”的李经理并未因叶知微的拒绝而放弃,反而加大了攻势。她不再仅仅是电话游说,开始更频繁地亲临书店,有时带着看似“善意”的建议,有时则隐晦地提及规划风声和租金压力,软硬兼施。
更令人不安的是,镇上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墨砚书店的闲言碎语,说书店“占着好地方不产生效益”、“书籍杂乱有消防隐患”、“旧书发霉影响空气质量”,甚至影射其经营不善,可能拖欠租金。这些流言来源模糊,却像湿冷的空气一样,无声地侵蚀着书店的声誉。
叶知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几位老主顾关切地询问,却也无法提供实质帮助。
转机出现在一个偶然的发现。顾言在协助叶知微整理阁楼深处一批受潮严重的旧书刊时,在一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旧杂志底部,发现了一本纸张泛黄、手工装订的《临渊镇民间戏曲唱本汇编》。编者署名竟是叶知微的祖父和几位本地文化老人。里面不仅收录了部分唱段,还详细记录了当时镇上的戏班传承、演出习俗和口述历史,具有极高的地方文献价值。
“这本书,或许是个契机。”顾言捧着那本脆弱的小册子,眼神微亮,“它证明了墨砚书店不止是卖书的地方,本身就在参与和保存地方文化传承。这是对抗那种‘无效占用空间’论调的有力证据。”
叶知微又惊又喜,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一盏微灯。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好如何利用这个发现,一纸突如其来的律师函被送到了书店。发函方正是“新阅集团”的法务部。
函件措辞严谨却冰冷,声称接到“相关权利人”反映,墨砚书店在销售部分旧书(尤其是一些民国时期的文艺期刊和小说)时,涉嫌销售侵权复制品(盗版),要求立即下架相关书籍并提供合法来源证明,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随函附了几本书的模糊照片和版本信息,均是书店里售价不高、但颇有年代的常见旧书。
这分明是蓄意的污蔑和骚扰。旧书行业情况复杂,许多老版本书籍版权归属本就模糊,要求一家小书店为所有旧书提供几十年前的“合法来源证明”,近乎不可能。此举目的并非真正维权,而是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