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眼里是有光的。
我就是被那样的光吸引,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他。
可现在,他眼里的光熄灭了,只剩下算计和冰冷。
「顾言,」我轻声问,「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想知道,那个说要和我安稳度日的顾言,去哪了?」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人是会变的,温念。」
「是啊,人是会变的。」我喃喃自语,心如死灰。
「所以,为了你的白月光,你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不要?」
「他现在还不是孩子,只是一个胚胎。」顾言的声音冷硬,「苏晚是一条人命。」
「所以我的孩子就不是命了?」我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顾言,你还是人吗!」
「够了!」他低吼一声,眼底满是戾气,「温念,我没有耐心跟你耗下去。要么,你自己去医院,要么,我叫人请你去。」
请字咬得极重,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张岚在一旁煽风点火:「跟她废什么话!直接绑去医院!一个野种,也敢拿来要挟我们顾家!」
苏晚还在哭哭啼啼:「言哥哥,不要这样……太残忍了……我还是不治了,你们别为了我伤害念念姐和她的孩子……」
「闭嘴!」顾言第一次对苏晚发了火。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最后下了通牒。
「温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孩子,肾,你只能选一个。」
我看着他,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擦干眼泪,平静地问他:「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顾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助理,带几个人到家里来。」
3
顾言的效率很高。
不到二十分钟,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就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张助理推了推眼镜,恭敬地对顾言说:「顾总,人带来了。」
「嗯。」顾言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下令,「把太太送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半步。」
「是。」
我没有反抗。
我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架着,上了二楼,关进了主卧。
房门「咔哒」一声从外面反锁了。
我成了笼中的金丝雀,不,连金丝雀都不如,我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手机、电脑,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一日三餐由佣人送到门口,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房间里解决。
顾言没有再出现过。
张岚倒是来过一次,站在门口,隔着门板对我破口大骂,言语污秽不堪,无非是骂我不知好歹,骂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
第三天下午,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顾言,也不是张岚,而是苏晚。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
她让佣人放下手里提着的燕窝和补品,然后关上了门。
「念念姐,我来看看你。」她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无辜又担忧的表情。
「你这几天还好吗?言哥哥他……他也是一时糊涂,你别怪他。」
我看着她,觉得可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来看我?是来看我有多惨,好满足你那点变态的虚荣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