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不过如此。
我看着照片,手指一根根攥紧,直到指甲掐进肉里。我没有回复,只是把照片一张张保存下来,然后,我笑了。
真是给我送人头送到国外来了。
当年在顾氏,我为了帮顾承宇,自学过编程。我顺着那个小号的IP地址,轻而易举地黑进了林浅浅的手机云端。
我本来只是想找点她的黑料,没想到,却翻出了一个王炸。
在加密文件夹里,我看到了顾氏集团近五年所有的内外账明细,还有几份他们偷税漏税、做假账的绝密合同。
原来,顾承宇娶我,不仅是为了我家的香方,更是为了让我这个项目总监,在必要的时候,替他背上财务造假的黑锅。
好一招金蝉脱壳,好一个一石二鸟。
我将所有证据打包备份,藏进了只有我知道的加密硬盘里。我看着屏幕上顾承宇那张虚伪的脸,冷笑出声。
“别急,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然而,报复的序幕还没拉开,现实又给了我一记重锤。
巴黎入冬,Aurora突然高烧不退,得了急性肺炎,住进了医院。看着他烧得通红的小脸,我的心像被生生撕开。昂贵的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可后续的治疗费还是个无底洞。
深夜,我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儿子,走投无路。我摸到口袋里那枚冰冷的翡翠胸针,这是我妈留下的,我最后的念想。
我哭了,压抑了整整一年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
“妈,对不起……女儿不孝……”
第二天,我擦干眼泪,走进了一家珠宝定制工坊,咬牙把那枚价值连城的翡翠胸针熔了。
我求着师傅,把融化的翡翠液体,混入特殊的树脂,做成了一颗颗形状不规则、像眼泪一样的配饰。它们内部,还保留着翡翠流动的、破碎的纹路。
我用这些“翡翠之泪”,连夜设计了我的第一个系列作品。我给它取名——“Broken Vow”,破碎的誓言。
我将设计图匿名上传到了欧洲最大的众筹网站,设定了十万欧元的最低目标。
我没钱,没名气,这几乎是一场必输的赌博。
然而,二十四小时后,奇迹发生了。
“Broken Vow”系列,以其独特的设计理念和悲剧美学,引爆了整个时尚圈。众筹金额,从十万,一路飙升到了一百万欧元!
我的账户第一次涌入那么大一笔钱,我的底牌,在绝境中,终于成了型。
孩子的烧退了。我守在病床边,看着他安睡的脸,轻轻吻了吻他那微微卷翘的、带着一点异域风情的睫毛。
“宝宝,妈妈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向任何人、任何事,跪下。”
出院那天,Mrs. Lane在工作室等我,她将一份巴黎时装周的邀请函推到我面前,眼神锐利如鹰。
“Annora Chu,”她用我给自己取的法文名唤我,“你的首秀,我已经帮你报名了。时间,就在Dior高定发布的第二天,同一个秀场。你,敢吗?”
和Dior对打?那是所有设计师想都不敢想的疯狂行径。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憔悴、但眼神里燃着火的自己,缓缓拿起桌上的口红,为自己涂上了一抹最张扬的正红色。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