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对于极度惊恐、急需一个解释来安抚自身的人们来说,却似乎勉强说得通。精怪来无影去无踪,不是么?何况公子确实与常人不同,时常对着那条鱼说话……

老管家将信将疑,目光落在婉娘脚边那个被嫁衣盖住的铜盆上:“这是……”

“我…我有些害怕,”婉娘急中生智,声音带上了哭腔,这倒并非全然伪装,“端盆水…想静静心……”

新妇遇到这种变故,吓得失态,想用水净面安神,合情合理。老管家叹了口气,不再追问,转而指挥人手:“快,先收拾一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仆役们开始忍着恐惧收拾残局,但无人敢轻易靠近沈砚的遗体。婉娘趁机端起了那个铜盆,低声道:“我…我先回房……”

无人阻拦。她现在是名义上的沈家少夫人,尽管这个身份在此刻显得如此荒唐和悲凉。

婉娘端着那盆水,如同端着一盆灼人的炭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后堂属于新房的院落。每一步,都能感受到盆中极其轻微的晃动。那尾鱼,在安静地存活着。

新房里红烛高烧,鸳鸯锦被,百子帐幔,处处都是喜庆的模样,讽刺地对映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婉娘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冷汗这才涔涔而下。

她轻轻掀开嫁衣。

盆中,那尾红鲤静静悬在水中,不再像刚才那般奄奄一息,但依旧一动不动,唯有鳃盖缓慢规律地开合,显示着生命的迹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