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儿,静静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消毒水,没有汗味,没有绝望和愤怒发酵的酸腐气。只有干净的、带着植物清香的空气,涌入肺叶,洗涤着前世积郁的阴霾和方才片刻的紧绷。
真好啊。
这种近乎奢侈的宁静,是我前世在无数个被斥责、被推搡、被投诉压得喘不过气的深夜,蜷缩在出租屋冰冷床上时,最卑微的渴望。
现在,它真实地包裹着我。
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透过门上的小窗再多看一眼身后的混乱。那幅景象,早已在前世最后的痛苦挣扎和今生醒来后冰冷的决意中,预演了千遍万遍。
抬起脚,步子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轻快,沿着小路走向医院侧门。身上那件蓝色的导医制服,此刻感觉像是一件即将被蜕下的、令人厌恶的虫蛹外壳。
侧门口,保安亭里的老钱正歪戴着帽子,捧着个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嗤嗤的笑声。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一下,看到是我,似乎有些意外我这个时间点出来,但也没多问,只是习惯性地挥挥手,又低头沉浸在他的小屏幕里。
前世,我每次从他面前经过,总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微微低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不配在这工作时间擅离岗位。他的无视,也曾让我感到一丝轻蔑的刺痛。
但现在?
现在,他的无视,恰到好处。
畅通无阻地走出侧门,街面上车水马龙的喧嚣瞬间涌入耳朵,却是一种充满生机的、人间烟火的吵闹。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微微眯起眼。
街对面,那家名为“转角”的咖啡馆,安静的露天座空无一人,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斑,像一个与身后混乱医院截然不同的、宁静祥和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