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你的应激反应太大了。」我轻声说，「偏执型人格在被戳穿秘密时，第一反应是否认，但生理反应会出卖你。你现在心跳加速，手心在出汗。」
顾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哥顾琛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顾言，又看了一眼我。
「湾湾。」他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先把药喝了。」
我就是要在他最强调控制权的时候，挑战他的权威。
我端起床头的白水，当着他们的面，慢条斯理地吃下了一粒白色的药片。
那是我「病弱」的根源，是他们控制我的核心。
「医生开的药，我每天都有按时吃。」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哥哥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碗药膳，我实在喝不下。」
顾琛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死死盯着我吞下药片后，喉咙滚动的弧度，那目光不像在看妹妹，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而一旁的顾言，因为我当众揭穿他的小癖好，陷入了偏执的愤怒与羞耻中。
他看我的眼神，占有欲几乎化为实质，恨不得立刻将我拖进他的房间，让我身上沾满他的气息，再也无人能够觊觎。
很好。
一个控制欲爆棚，一个占有欲超强。
只要稍加挑拨，他们固若金汤的同盟，就会自己从内部瓦解。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是一面能照出他们所有丑陋欲望的镜子。
3 蓝色妖姬的陷阱
第二天，沈听又来了。
这次他带来了更夸张的阵仗，一辆卡车停在别墅外，上面装满了9999朵从荷兰空运的蓝色妖姬。
「湾湾，蓝色妖姬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我希望你的健康，能出现奇迹。」
他站在花海前，张开双臂，像个正在上演莎士比亚戏剧的男主角。
路过的佣人都被这盛大的浪漫感动得眼眶发红。
我坐在二楼的窗边，冷眼看着。
「沈听。」
我让佣人把电话拿给我，拨通了他的号码。
「你是不是忘了，我对花粉过敏。」
楼下的完美男主角，笑容瞬间凝固。
「我……湾湾，我太想给你惊喜了，我忘了……」
「你没忘。」我打断他，「你只是觉得，一个浪漫的、深情的、为爱一掷千金的完美形象，比我的身体健康更重要。」
「表演型人格，需要源源不断的关注和赞美来确认自身价值。这9999朵花，不是送给我的，是送给你那些可以用来炫耀的朋友圈观众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被当众撕下华丽外袍的恼羞成怒。
「哦，对了。」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昨晚是不是又去『见』你那位体弱多病的『远房表妹』了？」
沈听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我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每次你去见完这位『表妹』，身上都会沾染上一种小众香水的味道，叫『暗夜之欲』。」
「而很不巧，我二哥顾言的前女友，最喜欢用的就是这款香水。」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椅子被踹翻的巨响。
二哥顾言双眼赤红地站在我身后，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