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终是开口。
“可。三日后大朝会,本王会让你御前呈证。之后,你便留在王府。”
顾清辞紧绷的心弦稍松,“谢殿下。”
“但是,”萧衍话锋一转,身体微倾,压迫感骤增,“本王亦有条件。”
“殿下请讲。”
“你,”萧衍的目光锁住她,不容置疑,“从此只能为本王一人执笔。”
这个“本王”,指的自然是公务策论。
可从他口中说出,却平添了一股独占的意味。
顾清辞怔了片刻,敛眸应道:“谨遵殿下之意。”
“甚好。”萧衍起身,走至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三日,安分待在王府别院。本王不希望,届时横生枝节。”
他是在提醒她,勿要心软。
顾清辞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弄,“殿下放心,臣女比任何人,都更想看他身败名裂。”
10
从书房出来,顾清辞的贴身丫鬟柳絮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见她,柳絮便扑上来,眼圈通红:“小姐!您没事吧!陆景渊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奴婢真想撕了他!”
“我无事。”顾清辞拍拍她的手,声音微哑。
“怎会无事!脸色这样白!”柳絮看着她,心疼不已,“咱们回家,老爷定会为您做主!”
顾清辞摇摇头,“不,我们暂时不回顾府。”
她要斩断的,是与陆景渊的一切关联,那个充满虚假承诺的过去,她一刻也不想回味。
11
与此同时,京城流言已如野火蔓延。
“顾家小姐痴缠状元郎不成,反诬私情”的谣言甚嚣尘上。
陆景渊故作悲痛,对外只称“遭人构陷,清者自清”,赚足同情。
赵婉如更是频频露面,言语间坐实顾清辞“疯癫”之名。
陆景渊看着舆论倒向自己,心下稍安。
他于府中书房,对钱嬷嬷道:“待风头过去,再寻机安抚清辞,予她些银钱田产,她终究念旧情,会理解的。”
他以为,她会如过去无数次那样,哭泣质问,最终在他温言软语下选择原谅。
毕竟,她那么爱他。
为他,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然而,他派去顾府的人却回报:“顾小姐不在府中,顾府闭门谢客。”
陆景渊蹙眉,心底第一次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12
三日后,大朝会。
金銮殿上,庄严肃穆。
当摄政王萧衍启奏,称新科状元陆景渊涉嫌欺君窃名,并有证人证物时,满朝皆惊!
皇帝准奏。
当顾清辞一袭素衣,手托证物,一步步走入大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陆景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赵婉如与其父左丞相,亦面露惊惶。
“民女顾清辞,叩见陛下。”她声音清越,不卑不亢。
“顾氏,摄政王所言,可是属实?”皇帝威严开口。
“回陛下,句句属实。”顾清辞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脸色惨白的陆景渊,缓缓道,“陆状元口中那位‘伪造信物、纠缠于他的疯妇’,正是民女。”
满殿寂静!
“民女并非疯妇,亦未伪造信物。”她举起那叠手稿,“此乃陆景渊历年考试文章之原稿,笔迹、修改痕迹皆为民女所为。足以证明,其才学,尽系窃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