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林默第三次看表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苏婉说今晚要加班做季度报表，但往常这个点早该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阳台上张望。小区里安静得只剩下路灯投下的惨白光晕。
钥匙转动的声音终于响起时，林默迅速回到沙发上，装作一直在看书的样子。
"怎么这么晚？"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刻意保持着平静。
苏婉把包放在玄关，疲惫地揉了揉肩膀："季度结算，赵总要求今晚必须做完。"她走过来在林默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还没睡啊？"
林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古龙水香气。不是她平时用的那款香水。
"赵总请大家吃了宵夜，"苏婉似乎察觉到他的迟疑，解释道，"就在公司楼下的居酒屋。"
林默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书。苏婉去浴室洗澡，水声哗哗作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包上——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是上个月赵明德送给整个财务部的"年终奖"。
水声停了。林默迅速移开视线。苏婉擦着头发出来时，他已经在卧室躺下了。
"对了，"苏婉突然说，"下周六赵总女儿满月，邀请我们一起去。"
林默背对着她，声音闷闷的："你去吧，我可能要加班。"
黑暗中，他感觉苏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是她轻轻的"嗯"声。
第二天早晨，林默比平时起得早。苏婉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地拿起她的手机。密码错误——她上周刚换的。林默试了几个常用密码，都不对。他放下手机，目光扫过苏婉的包。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它。里面是寻常的女性用品：钱包、口红、粉饼。但在夹层里，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小瓶子。拿出来一看，是某五星级酒店的沐浴露。
苏婉翻了个身。林默迅速把东西放回去，假装在找自己的车钥匙。
"这么早？"苏婉睡眼惺忪地问。
"嗯，公司有事。"林默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一整天，林默都心不在焉。那个沐浴露的瓶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苏婉说过，昨晚他们是在居酒屋吃的宵夜，为什么包里会有酒店的东西？
下班时间，林默没有直接回家。他把车停在苏婉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要了杯黑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七点、八点、九点，办公楼里的人陆续离开，但苏婉始终没有出现。
九点半，林默的手机响了。是苏婉。
"老公，今晚又要加班，你先吃吧，别等我了。"
林默握紧手机："又和赵总一起？"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嗯，整个财务部都在。"
挂断电话，林默继续等待。十点钟，他看到赵明德那辆黑色奔驰驶出地下车库。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苏婉。没有其他同事。
林默跟了上去。奔驰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赵明德和苏婉一起走进大堂，看起来熟门熟路。
林默在车里坐了十分钟，然后也走进酒店。大堂里已经不见两人的身影。他走向电梯，犹豫着按下了餐厅所在的楼层。
餐厅里人不多，林默很快发现了坐在角落的苏婉和赵明德。桌上摆着红酒和精致的餐点，两人正在交谈。苏婉笑得那么自然，那是林默很久没见过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