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事，少议论。干净利落处理完，拿钱走人。”
“知道了……‘清理’嘛……”
声音渐渐低下去，伴随着器械移动的沉闷响声。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彻底凝固了。四肢冰冷得像坠入冰窖。
清理……指令……坐标……接应……
每一个词，都和我偷听到的李博飞电话里的碎片，和那些死亡预告短信，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这不是错觉！不是臆想！
真的有一个计划！一个针对我的、冷酷的清理计划！而李博飞，他知情！他甚至可能是主导者！
巨大的恐惧和背叛感如同海啸，瞬间将我吞没。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我背靠着冰冷的舱壁，浑身抖得无法自抑。
为什么？李博飞，为什么？！
我们昨天才刚刚订婚！他看着我时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那些温暖的过往，那些深情的承诺，难道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上层甲板的。阳光依旧明媚，却像照在一具冰冷的尸体上。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变形，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失去了意义。
李博飞迎面走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玲玲，你去哪儿了？我正找你。卫星电话申请好了，跟我来？”
他向我伸出手。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牵起我，拥抱我，给予我力量和温暖。
此刻，在我眼中，却仿佛沾满了剧毒。
我看着他的手，又看向他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没有伸出手。
第五章 温柔刀锋
我的反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李博飞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探究，但很快又被更浓的担忧覆盖。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握住我冰凉的手，掌心滚烫，“手也这么凉。是不是吹风不舒服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他的触碰让我几乎要弹跳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甩开的冲动。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提醒着我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不能撕破脸。绝对不能。
如果那些对话是真的，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那么在这艘孤悬海上的金属囚笼里，撕破脸只会让我的死亡提前到来。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声音干涩：“没什么，可能有点晕船了。”
“晕船？”他蹙眉，语气满是心疼，“怪我，没考虑周全。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医生马上就来。”
他半扶半抱地揽着我，走向主卧套房。他的手臂强健有力，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曾经让我心安的温度，此刻只让我感到一种被毒蛇缠绕的恐惧。
家庭医生很快来了，粗略检查了一下，自然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说是可能受了风，加上有些疲劳，建议多休息。
李博飞送走医生，体贴地替我拉上窗帘，调暗灯光，又倒了温水放在床头。
“好好睡一觉，嗯？”他坐在床边，替我整理着被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