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南的老旧典当行里,一股墓土的腥气将我从梦中呛醒。
丈夫秦凛出远门淘换古董,此刻竟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眼神幽深。
我刚要嗔怪他,他的合伙人陆鸣却打来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嫂子,山里塌方,秦凛他……他被埋进去了!”
我背后一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电话那头的哭喊声,与眼前这个带着泥土气息的“丈夫”,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我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1
我叫席茵,和丈夫秦凛在城南的老巷子里,经营着一家祖上传下来的典当行。
晚上半睡半醒间,我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还夹杂着一股陈腐的木头朽气。
我猛地睁开眼。
一个瘦削的黑影立在我的床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月光从窗棂透进来,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
是去乡下收老物件的丈夫,秦凛。
“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抚着胸口,没好气地埋怨他。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搂着我撒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和平时不大一样。
“刚到家,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吵醒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喝过水。
地板上,他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泥水印。
我正要起身去拿拖把,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陆鸣,秦凛的合伙人,也是他最好的兄弟。
我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陆鸣几乎要崩溃的哭喊。
“嫂子!出事了!秦凛他……我们去的那座山塌方了,他为了护着那块玉,被埋在下面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股带着泥土腥气的寒意,正在慢慢向我靠近。
“席茵,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秦凛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子扎进我的耳朵。
电话还没挂断,陆鸣在那边颠三倒四地重复着。
“嫂子,救援队正在挖,但塌方面积太大了,恐怕……恐怕……”
我不敢再听下去。
我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秦凛。
他身上那件外套还在滴水,将我们卧室里的红木地板浸出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那股浓重的土腥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没什么,店里的事,不打紧。”
我假装平静地回答,藏在身后的手却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
“那就好。”
秦凛似乎松了口气,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子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我讲这次下乡的经历。
“你可千万别信陆鸣的话,他那个人,现在变得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你们不是一起去收那块汉代古玉了吗?”
因为那块玉的来路有些邪门,我一直不同意他去,可他偏不听,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别提了!我们刚到那个村子,他老婆林菲就打电话过来,说家里孩子发高烧,让他赶紧回去。你也知道,陆鸣那小子是个妻管严,火急火燎地就开车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那。”
我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发紧。
“然后呢?陆鸣就自己回来了?”